哲哲她們千算萬算,沒算到她博爾濟吉特海蘭珠精通藥理,早就明白了她們二人的狼子野心。
故而在除夕宴會前十來天,她小心控製藥量,稍稍服用了哲哲給的藥方。如此一來,才能讓太醫查出她中毒的跡象。
隻是,還需要一個引子。
宴席上,她發現了那名叫霜降的宮女神色有異,竟然給她端上了一杯毒酒。
她一聞,便知道裡麵下了毒性極強的東西,一杯就能要了人的命。
單單憑這杯毒酒,無法證明是哲哲下的手。哲哲完全有借口說是有人收買了這名宮女。
於是她按照原計劃進行,暗中將毒酒換成了內壁沾有燈心草汁液的酒盞。
是的,燈心草是她下的,一切都是她使出了一場苦肉計。
她微微抿了幾口酒,等到藥性發作,這才吐血,引出哲哲謀害她的事情。
烏芳深歎一口氣:“格格,既然您知道大玉兒摻和其中,為什麼不趁機除了大玉兒?反而讓她洗清了罪名?”
“還不夠!”
原身的執念多是因為大玉兒所起。
奪去哲哲的皇後之位,將哲哲禁足在如冷宮一樣的仰熙齋,讓哲哲在痛苦不堪的餘生中度過。
這是對哲哲的懲罰。
可若隻是將大玉兒打入冷宮,了此殘生,還不足以讓原身徹底消除執念。
再等等,她要大玉兒嘗儘人生苦難,眼睜睜看著所擁有的一個一個消失。
她要大玉兒永永遠遠活在痛苦之中。
海蘭珠目光涼涼。
她懶散地拿起手上的珠釵,撥動幾下,“大玉兒從小便是科爾沁最耀眼的明珠,深受宰桑和博禮的寵愛,萬眾矚目,無數兒郎為她癡迷。”
“這樣的大玉兒,她能淡然對待大汗的冷落。因為她有科爾沁的依靠,有哲哲的支持,有多爾袞的喜歡,她可以高高在上地看著彆人爭來爭去。”
海蘭珠眸子裡漾起一絲笑意,神情淡淡:“可現在,在我與大玉兒之間,狡猾的宰桑自然更加願意倒向我這邊。哲哲又被大汗終生禁足在仰熙齋,嚴加看管。”
烏芳略微有些明白幾分了,跟著分析道:“這樣的話,大玉兒的力量漸漸削弱,那她,會去找十四爺多爾袞?”
“聰明!”
海蘭珠笑了笑,對著烏芳吩咐:“你派人仔細盯著永福宮的動靜,看看大玉兒還有什麼把戲可耍。”
“是。”
海蘭珠起身,走到窗台,抬頭看向星空,繁星點點,夢幻般美麗。
“今晚的月色真美。”
海蘭珠沉醉在這樣美好的景色中,廢了哲哲的中宮大福晉之位,若不是惹人非議,她真想喝杯美酒慶祝一下。
“隻可惜,這次為了除掉哲哲,沒法子大張旗鼓將那杯毒酒的事情鬨出來。”
“格格,哲哲她會不會反其道而行?故意在自己安排的宴會上安排人給您送福酒,洗清嫌疑。”
“不會”
海蘭珠極其肯定。
一來哲哲已經利用白藤花和補氣藥方,弄出了半枝蓮來害她,沒必要多此一舉,反而更容易露出馬腳。
二來那名霜降的話頗為可疑,紅柚更是莫名其妙地沒了。
種種跡象,讓海蘭珠猜測毒酒這事應該是另有黑手。
她一手撐著下巴,嘴裡念叨著,哲哲,大玉兒,娜木鐘,巴特瑪璪,顏紮氏。
後宮中有名有姓的就是這些人了。
烏芳念念有詞:“不是哲哲和大玉兒的話,您對誰最有威脅,誰就最有可能害您?”
這話提醒了海蘭珠。
娜木鐘,曾經赫赫有名的囊囊大福晉,能夠坐上察哈爾林丹汗八大福晉之首,又有本事帶著傳國玉璽和一乾勢力來投靠大汗。
這樣的女子,怎會是無欲無求之人?
想到宴會上,是娜木鐘和巴特瑪璪一唱一和地指出霜降是哲哲的人。
往這方麵細想,一切都明了。
“烏芳,你暗中派人,盯著麟趾宮的一舉一動。”
“是。”
海蘭珠沉思一會,唇角微勾:“不管是不是娜木鐘弄的毒酒,也該壓一壓她的氣焰了,省得她拉著巴特瑪璪在後宮興風作浪。”
娜木鐘雖然是八大福晉之首,可是在察哈爾一直有人跟她不對付,那就是林丹汗的繼承人額哲的額吉——八大福晉之三的蘇泰太後。
“暗中聯係上蘇泰太後,幫她一把,最大力度清除掉娜木鐘的一乾勢力,剪去她的爪牙,看看她能不能識時務地老實下去。”
烏芳應道,退下了。
伴著美夢,海蘭珠這夜睡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