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費揚古神情焦急, 烏雲珠不解其意,“這是怎麼了?匆匆忙忙地要做什麼?”
費揚古支支吾吾,眼神不自覺地瞟向了鄂碩。
阿瑪在場, 他不敢直接說出來。
心思一動,他大大咧咧,裝作輕鬆的樣子,摸了摸後腦勺。
“姐姐, 再過不久你不是就要進宮了嗎?弟弟想帶你出去多玩玩, 日後可就沒有這麼方便出宮了。”
烏雲珠點點頭, 同意了。
不一會兒,費揚古帶著烏雲珠遊船。
坐在船上, 伴著微風, 品品清茶,賞賞江麵風光, 屬實愜意。
“這地方確實不錯。若是此時再下點小雨,雨水一圈一圈地蕩漾在江麵上, 波光粼粼, 彆有一番風采。”烏雲珠沉浸在美景中, 樂滋滋地說道。
見她這般高興, 費揚古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就在烏雲珠享受著遊船的樂趣時,對麵漸漸開來了一條船。站在船頭的男子豐神俊朗, 臉上的笑容越發清晰可見。
費揚古高興地說道:“是襄親王。姐姐, 我和他上次在馬場玩的可好了,如今見了麵, 定要打聲招呼。”
聞言,烏雲珠沒說什麼,默認了他的做法。
反正現在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賢妃了。
即便博果爾又如同原身那一世對她一見鐘情, 也改變不了什麼。
博果爾不拘小節,從他那條船上下來,勁直地走到烏雲珠麵前,眼神複雜。
“烏雲珠,你可認識我?”
烏雲珠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臣女見過襄親王。”
看著她對自己避之不及,博果爾心裡很是難受。
原以為烏雲珠會是他的福晉,他都早已經準備命人將府邸重新規劃了一遍,又盤點了自己的財產,想著要備一份厚厚的彩禮才好看。
可沒想到,一切都是一場空。
如今她馬上就會是皇兄的女人,是賢妃娘娘,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博果爾這些日子一直沒辦法接受這件事情,日日借酒消愁。
無數次想要去乾清宮求皇兄收回成命,又明白無濟於事。
費揚古看不慣他這般消沉,使個法子讓他能和烏雲珠見上一麵,讓他徹底斷了念想。
可當烏雲珠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麵前,博果爾還是拗不過心底的執念。
“烏雲珠,你現在歡喜嗎?”
若是她不願意,隻是因為皇命難違而不得不入宮,他一定會不顧一切讓她能得償所願。
可是,烏雲珠笑了。
她笑容明媚,像是溫暖的陽光一樣,讓人能夠感受到她的滿心歡喜,感受到她此時此刻的幸福美滿。
“襄親王,臣女與皇上兩清相悅,能夠進宮為妃是臣女的榮幸。”
她的笑容越燦爛,說出的話越甜美,卻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小刀紮在博果爾的心上。
“我懂了。”
他微微垂下頭,遮住了眼底的黯然。
從到到尾,都是他一個人的沉淪。
幸好,她是高興的。沒有因為他,讓她和皇上陰差陽錯地錯過。
她歡喜,他便跟著歡喜。
博果爾心頭下著雨,臉上卻雲淡風輕,眼神明亮。
“烏雲珠格格,我和費揚古一見如故,感情極好,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如今既然你要嫁給皇兄了,那我跟著添一份嫁妝。”
“京郊有幾處小山莊,景色優美,裡麵還有溫泉,便送給你了。”
“這……”烏雲珠神色凝重,不敢直視他,“臣女愧不敢當。”
“無妨,便當我祝福你和皇兄鶼鰈情深,舉案齊眉。”
說完,博果爾爽朗一笑,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小,烏雲珠一臉憤怒地狠狠地踢了一腳費揚古。
費揚古哀嚎一聲:“哎呦!我的姐姐。”
“姐姐,你還當我是姐姐,就不該自作主張。”
費揚古連忙賣乖,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捶背按摩。
“我的好姐姐漂亮善良,大方得體,傾國傾城,真乃絕世佳人。襄親王隻不過是見了姐姐一麵,便神魂傾倒,日夜難安。”
“我也是怕他再這般潦倒下去,日日愁苦,為情愛所困。要是引起了皇上的注意,遷怒於姐姐,那可就不好了。”
瞧他這小嘴扒拉扒拉,可真能說,哄得烏雲珠眉開眼笑。
“這次我且饒了你。若再有下次,我就讓你吃點苦頭。”
“是,是,不敢了。”費揚古連連討饒,將自己這些年珍藏的寶貝都送出去了。
烏雲珠也是心身放鬆,悠哉悠哉地欣賞著四時美景。
終於,這一次,她有了和原身不一樣的開始。
不是以再嫁之身,不是襄親王福晉,不是順治的弟媳,而是堂堂正正經過了選秀。
不再是狼狽不堪地、被人指著脊梁骨地進入紫禁城,而是光明正大從大清門進宮,讓無數人羨慕嫉妒。
至於博果爾,過眼雲煙,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