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胤褆回到營帳, 想了一夜,還是沒有想明白。
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見他整夜都沒睡好,便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福晉, 我昨個兒發現皇阿瑪脖子上有那種紅紅的印記, 瞧著是男女動情激烈時弄出來的。”
“可是皇阿瑪身邊沒有女人伺候啊?”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伊爾根覺羅氏深思一會,沉聲道:“想想皇阿瑪這一年來的變化確實很大。”
“聽額娘說, 皇阿瑪不僅不進後宮了,還將各位娘娘都遷至了西六宮居住,甚至可能不會再進新人。”
“是故, 隱隱便有傳言流出, 說是皇阿瑪身邊極大可能有一個藏得嚴實的女人,現在看來,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可若真是如此,我思前想後,沒發現那人到底是誰?”
胤褆納悶不已, 低估道:“皇阿瑪根本沒有帶嬪妃前來,難不成還能是憑空冒出來的人?”
“爺彆著急, 皇阿瑪這般寵愛那個女人, 卻一直藏頭露尾的,連個正經的名分都不給,想來不過是一時新鮮而已。”
被福晉這般安慰,胤褆的心裡確實好受了許多, 到底是為自己的額娘打抱不平。
額娘跟了皇阿瑪這麼多年,難道還要被一個不知身份的女人後來居上?
打定主意, 準備跟老八說一說,老八主意多,定能幫他想出一個好法子。
他冷笑一聲, 他一定要揪出那個女人。
當胤褆過來找胤禩的時候,恰巧太子也在,胤褆懶得遮掩,直接將他的發現一一說了出來。
太子輕笑出聲,眉宇間具是淡定從容的樣子。
要他說,皇阿瑪有了新寵對他更有利。
不然這些皇子阿哥個個都有額娘在皇阿瑪身邊吹枕邊風,偏偏他這方麵使不上勁。
現在,嬪妃們不得寵了,大家都一樣,甚好,甚好。
“哼!”
最了解你的莫過於是你的死對頭,瞧太子的表情,胤褆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氣得胤褆火冒丈,脫口而出:“太子可彆太得意,咱們皇阿瑪年富力強,也許還能再有一個寶貝心肝生的小阿哥。”
“未來如何,還說不定呢。”
太子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怒氣滿滿,甩手而去。
至於到底有沒有聽見去胤褆的話,瞧他那憤怒的樣子就知道了。
這會子就剩下胤褆和胤禩兩個人,胤褆趕緊讓胤禩想個法子,最起碼要搞清楚藏在皇阿瑪身後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胤禩眉頭微蹙,苦口婆心地勸道:“大哥,皇阿瑪許是一時興起,若是咱們一味地想要查個明白,怕是會惹得皇阿瑪不高興。”
“可我這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覺得那個女人就是一個變數。”
“想想太宗皇帝多麼寵愛宸妃的孩子,還有皇阿瑪甚至說董鄂妃的孩子是第一子。”
“萬一,萬一那個女人有了身孕,怕是一大威脅啊!”
剛剛對太子說的話,何嘗不也是胤褆最為在意的地方?
“我想著,皇阿瑪遲遲不讓那個女人進宮,怕是身份上有瑕疵。若是咱們能夠提前找到她,大肆宣揚,礙於名聲,皇阿瑪也許會厭棄她。”
胤禩神情詫異,沒想到向來粗枝大葉的大哥竟然會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他思索許久,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一動,貼在胤褆耳邊緩緩道來。
越聽下去,胤褆眼神越亮,仿佛已經看到了計劃實現時的場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太子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沒走多久,剛好碰上出來閒逛的太子妃。
他怒目而視,斥責道:“太子妃真是閒得無聊,不在皇太後跟前多多孝順著,跑到這兒遊蕩做什麼?”
莫名的怒火搞得靜姝無語至極。
從哪裡受得氣,憑什麼對她發泄?
靜姝淡定從容,不卑不亢,“皇太後正在和蒙古福晉敘敘舊,我便沒去打擾了。皇阿瑪好心好意舉辦木蘭秋彌,不就是想要我等一覽草原風光?”
“怎麼,莫非太子殿下比皇阿瑪地位還要高?竟然曲解皇阿瑪的好意?要將我困在營帳之內?”
靜姝一番話,氣得太子心肝肺都要疼起來了。
“孤說一句,你就頂句。哪裡還有半點正妻的賢良淑德?更沒有半分溫順!”
“讓太子殿下失望了,皇阿瑪誇張我寬厚仁和,品性溫良。”
太子說不過她,冷笑一聲,“皇阿瑪,皇阿瑪,你口口聲聲都是皇阿瑪,孤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直得皇阿瑪看重?”
靜姝笑而不語,不與他爭辯。
可憐兮兮的孩子,昨兒個他敬愛的皇阿瑪還跟自己在一起纏纏綿綿呢。
時候不早了,靜姝也懶得跟他虛以逶迤:“我告退了,太子殿下消消氣,多賞賞風景。”
太子背對著她,眼神晦暗,瞧著太子妃油鹽不進的樣子,心思根本不在他這,屢屢與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