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族的獵物23(1 / 2)

或許是因為謝家近幾年才崛起,底蘊終究算不得深厚,而謝父又是個窮講究的人。

上到尊卑禮法,下到吃穿用度,方方麵麵都暗戳戳地向老牌家族看齊。

所以,當這輛象征謝家繼承人的黑色轎車噴著尾氣囂張地停在校門口時,所有人都以為是請假多日的雙生子,歸來了。

許多人默不作聲地張望。

一些微妙的視線徘徊在倚在薛燭懷中的謝家私生女身上。

這段時間,她與謝家雙生子的愛恨糾葛早就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今天這私生女和薛燭勾勾纏纏上,又即將被‘舊情人們’撞上……

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戲。

哢噠一聲。

萬眾矚目之時,車門被打開,一條光潔的小腿悠悠然邁了出來,高跟鞋踩在地上,帶著不可一世的睥睨。

——謝凝慢條斯理地從車上下來。

她將發絲彆到耳後,意氣風發地環視一圈,挑釁的目光對準鬱姣。

眾人嘩然。

這場麵雖比不上‘新老情人會麵’那般抓馬,卻也是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謝家這是……變天了?”

“謝凝成了謝家新繼承人?彆吧,她那血脈純度就算過八百年也追不上那倆吧?”

“舊情人倒了台,這位謝二小姐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咯!”

已然有心思靈敏的人上前恭賀謝凝,順便打探情況。

謝凝宛如勝利者一般,看也不看鬱姣,在追隨者的簇擁下,洋洋得意地離去。

鬱姣麵無表情,頭也不回,一個肘擊狠狠捅上薛燭梆硬的腹部。這人誇張地喊痛,順勢彎下腰,撒嬌似的將頭埋入鬱姣的頸窩。

鬱姣不吃他這套,冷聲道:“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們的交易吧?”

“當然沒有。”

潮熱的呼吸噴灑在鬱姣的皮膚,如情人間的耳鬢廝磨,他的嗓音低啞含情:“出於私心,想讓他們多吃點苦頭……不過分吧?”

鬱姣掙脫開他的懷抱,轉而麵向他。對立的姿態。

“私心?”

她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他的胸口,“原來你還有這種東西。”

隨口的譏諷卻令薛燭一滯,眸光沉如漆黑的棺木,不待鬱姣細究,下一刻,陰戾與沉朽一絲不留地散去。

猶如潛藏的未知怪物,不小心露出龐然的一角,轉瞬便掩藏真實、深埋湖底,於是,他又成了優雅含笑、位高權重的薛氏家主。

鬱姣不動聲色,指尖輕叩他的胸口。

“我以為你渾身上下,都是瘋病。”

一聲輕笑。

骨節分明的手掌扣住鬱姣作亂的手。

曖昧地摩挲。

兩人間疏離的氣氛霎時變得粘稠。

“這是身為伴侶的嫉妒心。”

他深深凝視而來,“況且,我已經和謝老頭談妥了,今天他們就能回到學院,絕沒有缺胳膊少腿,畢竟——”

他俏皮地眨眨眼,狹長妖媚的鳳眸猶如放電。

“——我還想邀請他們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呢。”

……真損啊。

偷聽的幾位小弟不由咂舌,心說這位大小姐應該不會願意麵對這種修羅場局麵吧?

卻見大小姐眉梢微揚,手腕翻轉與他十指相扣,露出一個清甜的笑容,“好啊,我真是迫不及待想收到他們的祝福啦,不如……訂婚宴就定在今晚吧。”

她嗓音輕快,不像決策人生大事,倒像決定晚餐的菜品一般隨意。

薛燭深幽的雙眸浸滿了陽光,意外顯得暖融融的。

他將她的手抵到唇邊輕吻,溫溫柔柔一笑,“正合我意呢。”

“……”

小弟們已然石化。

什麼?這就定下了??今晚???還要邀請舊情人????

眼下,這對未婚夫妻‘含情脈脈’地對望,卻好似短兵相接、針鋒相對,不能說虛情假意,隻能說怪裡怪氣。

流轉著旁人無法插.入的古怪氛圍……竟有種詭異的般配??

忽然,一聲遲疑的呼喚打破了這詭異的二人世界。

“鬱小姐……?”

一個氣質溫軟的少年站在幾步之外,呆呆地望著鬱姣和薛燭親密的姿態。

鬱姣一頓,對他笑了笑,“好久不見秋澤。”

林秋澤目光徘徊在二人之間,磕磕巴巴:“我、你……”

——明明一聽到彆人議論她終於回來學院,他就緊趕慢趕地找來,此時有一肚子的關切和疑惑,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開口了。

薛燭眯眼,故意將鬱姣攬入懷中,兩人身軀緊密貼合,毒蛇般的目光緊盯著不速之客。他湊到鬱姣耳畔:

“寶貝,你的朋友?不介紹一下嗎?”

說完,他輕咬了一口她的耳垂,親昵至極。

簡直就像幼稚園裡霸占玩具宣示主權的熊孩子。

鬱姣無語。

沒能推開牛皮糖似的高大青年——看起來就像默許了他的靠近。

對麵,少年澄澈的眼眸瞬間凍結,猶如冬日冰封的湖麵,被一隻毫不留情的腳踏碎,霎時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見他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旁人還有什麼不明白。

陷入絕路的林巍眸光微閃,嗅到一絲翻身的機會。

“老大,”他立刻自告奮勇:“這小子看不清自己的地位,覬覦大小姐,我這就教訓教訓他!”

薛燭含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置可否。

見狀,林巍陰沉咧嘴,捏了捏拳頭,逼近依舊魂不守舍的林秋澤,其餘幾個小弟也躍躍欲試地包圍而來。

眼看情勢不妙。

“喂,”鬱姣擰眉,推了推山似的薛燭,“彆鬨了。”

修長的手指如絞人的藤絲,繾綣地撫上鬱姣的臉頰。他在她耳邊似真似假地歎息,“可我已經無法掌控。”

“他們唯你馬首是瞻,你說無法掌控?”鬱姣簡直要冷嗤出聲。

“……”

薛燭隻是沉默,凝視著少女略帶焦急的側顏。

那邊,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弟已然開始對林秋澤拳打腳踢。

他畢竟沒有覺醒,麵對秘社的精英毫無還手之力,沒一會便掛了彩,淺栗色的發絲沾上灰塵和血。

然而他一聲不吭、執著地用一雙淺淡明澈的眼眸靜靜望著鬱姣。

如暴風雨下、洶湧海上的燈塔。

“……”

鬱姣口吻冷了下來:“薛燭,彆太過火。”

他卻眸光幽沉地望著她,忽而一笑,散去眸中不明的情緒。

“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他。”

如耍賴的頑童。

兩人無聲對視。

耳邊是一下又一下拳拳到肉的毆打聲。

鬱姣勾住他的脖子,拉下,在他總是帶著輕薄笑意的唇上落下一吻。

見了血。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野獸間的撕咬。

共通的痛感則為這個狠厲的吻增添一絲隱秘的旖旎。

鬱姣昂著頭,因身高差需要仰視他,可她眼神卻絲毫不落下風。

她勾起沾著血漬、帶著痛意的唇,用蔥白的手指毫不收力地抹了把他受傷的唇瓣,將暗紅的血暈染開來。

“小騙子。”薛燭舔了舔唇,低聲笑,“這算什麼吻。”

他執起她的手,緊盯著她的雙眸,同時探出舌尖,極為緩慢地舔去她指尖的血跡。

眼神像是想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貪婪。

鬱姣抽出自己的手,輕拍他的臉,語氣誘哄而敷衍:“要說話算話,履行你的承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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