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姣一邊搖頭嘖嘖,一邊用滿含笑意的眸光看他。
他的臉徹底黑了。
再掛不住雲淡風輕的笑容,俊美妖異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如修羅惡鬼般,一雙黑沉的鳳眼死死望來。
但鬱姣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笑道:“現在是什麼感覺?憤怒?悔恨?嫉妒?”
她毫不留情、一刀接一刀地用話刺他。
“不過……你那顆腐朽的心臟真的會傳達這些情緒嗎?”
鬱姣每說一個字,他的下顎便緊繃一分。
話音落下時,已然如同拉滿的弓弦,被逼到了蓄勢待發的邊緣。
像是隨手鬆開這道弓弦一般,鬱姣輕哼一聲:
“再不高興也沒辦法,誰讓——這是你一手促成的惡果呢。”
“…………”
良久的沉默,呼吸都好似是一種刀割。
鬱姣不再看他,當著他的麵,褪去衣物,換上馬術裝備。
期間,那道幽沉的眸光如禿鷲般,一直盤旋在她身上。簡直跟自虐似的,翻來覆去地看。
換好後,磨人的痕跡被完完全全遮住,那道好似能吞噬一切的目光落在鬱姣的臉上。
她走近來,笑眯眯地偏頭,“彆生悶氣啦,我這不是好好地來見你了嘛?唔,說起來,親愛的,你難道不好奇我是怎麼離開謝家的麼?”
薛燭垂眸,望著這張帶著惡劣笑意的嬌美容顏,聽她輕聲道:
“是那個吸血鬼獵人救我出去的哦,為了獎勵他……”
少女彎唇,細白的手指點在櫻粉的唇瓣上,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未儘話語令人浮想聯翩。
哢。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響起。
薛燭捏碎了手中的馬術頭盔。
“……”
他隨手將碎裂的頭盔丟開,大掌攬上鬱姣的腰,捧起她的臉,目光如燒灼的鬼火,仿佛要生生將她燒成灰燼一般,深深地看她。
鬱姣回望他,泛灰的雙眸平靜無波,如一塊沉冰。
對視半晌,他忽而埋入她的頸窩,深深吸氣,再幽幽歎息:
“親愛的,這是你對我的懲罰麼?”
高大的青年躬著身子,帶著莫名的低微。
鬱姣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怎麼會呢?當時那麼快活,早把你拋到九霄雲外了,談何報複呢。”
他一僵。
“……”
鬱姣感受到一道幽涼而粗重的氣息噴灑在頸側的皮膚,接著,像是克製不住似的,一雙尖銳的利齒生了出來,抵上她的動脈,緩緩碾磨,仿佛隨時要刺入一般,瀕危的顫栗感。
命懸一線之時,鬱姣輕輕撫摸這顆危險的腦袋,幾乎滿懷溫柔與包容。
鬱姣柔聲道:“很糾結、很不安、很痛苦吧?這種強烈的感情讓你很無措吧?所以想逃避,想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才放任彆人對我痛下殺手……”
她的嗓音愈發溫和,如妖鬼的引誘,“咬下去吧,親手解決掉我這個麻煩,以後,再不會有人讓你這麼痛苦了。”
“……”
尖牙將嬌嫩的皮膚壓出兩個小小的窩,引起輕微的刺痛感。
血珠冒出來的一瞬間,被柔軟的舌頭卷走。
不知是血腥味的刺激,還是共享的痛感,亦或是彆的什麼。
鬱姣感到箍在腰上的手臂收緊,抵在頸窩的腦袋埋得更深……
他近乎失控地舔.舐、吮.吸,擠壓那兩個微小的創口,想要索取更多血液似的,像一個笨拙的孩童。
儘管收效甚微,他卻不再將尖牙刺入。
比起咬殺,這更像一個吻。
吻得不倫不類、不得其法。
像一個無法被填滿的虛空,越吻越渴望,扶在鬱姣腰上的手無意識地摩挲。
急促的喘息,低低的輕哼,笨拙又無從宣泄的可憐樣。
鬱姣推開了他。
他近乎迷茫地望來,殷紅的唇微張,露出一雙尖尖的牙。
妖孽似的蒼白麵容染上薄紅,更添一絲攝魂奪魄的張力,幽沉的鳳眸蒙著霧般,看起來沒那麼深不見底了。
鬱姣為他撫展衣褶,漫不經心地問:“下不去手麼?”
“……”
“承認吧,你喜歡我。”
她勾著唇,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
薛燭像是終於冷靜了下來,站直身子,收起獠牙,又變成了從容優雅、執掌大權的薛社長。
他抿了抿唇,扯出一個微笑。
“沒有。”
修長而冰涼的手指抬起鬱姣的臉,他緩緩湊近,分明是一副隨時都會吻下來的動情模樣,口中卻說:
“隻是覺得,比起現在殉情,更期待和你互相折磨的下半生。”
鬱姣拍開他的手,似笑非笑地輕哼:“直男的嘴真是比哪都硬,那就等著瞧吧。”
被推開後,薛燭頗為遺憾地盯著鬱姣的唇,接著,視線下移,落在頸側那枚新鮮的吻痕之上。
他緩緩彎起唇角。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鬱姣沒理,整理好裝備後,便要推門出去。
——在更衣室墨跡了這麼久,不知道外麵的人會編排些什麼。
手剛放上門把手,忽聽門外傳來一聲聲焦急而恐懼的警告:
“請兩位謝少爺想清楚了,更衣室裡的可是我們薛社長,您二位這樣闖進去,是想和薛家、和整個秘社為敵嗎?!”
鬱姣一頓。
她出現在學院還沒半個小時,他們就找來了,簡直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鬣狗。
正想著,身後忽然覆上一具高大而冰冷的軀體。
他一手攬住鬱姣的腰肢,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接著,帶著寒意的柔軟唇瓣貼了上來,靈巧的舌頭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卷著她的舌頭纏吻。
鬱姣毫無防備,睜大了眼睛。
就在這時,更衣室的門唰一下被拉開——
現出兩道氣勢洶洶的身影。
“……”
薛燭的吻侵略感十足,不留分毫喘息的餘地,鬱姣被吻得無力反抗,她瀲灩的眸光微轉,直直對上兩道幽冷冒火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