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
011怔然望來。
少女抱著手臂,豔紅的雙眸在白熾燈下泛著冰冷的光,她冷聲命令道:
“首先,脫掉上衣。”
011僵硬得像一座即將轟然倒塌的雕像。
在少女毫無波動的眸光中,他緩緩抬手,骨節分明的大掌一一解開製服紐扣,動作顯得莫名艱澀。
剪裁良好的黑色血仆製服褪下,袒露精壯的寬肩窄腰,蜜色的皮膚泛著誘人的光澤。
頂著鬱姣打量的視線,他的肌肉一寸寸緊繃,好似被無形的手撫摸過一般。
腳步聲響起。
她走了過來。
011屏息,隻覺她身上的幽幽馨香充滿侵略感地襲來。
他比她高了將近二十厘米,此時隻能看到她半垂著眼眸,長而濃密的睫羽如蝶翼般。
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他的胸膛。
“不過……你上次的事情做得不錯,我還沒有獎勵你。”
說著,鬱姣伸出細長的手指,點上麵前這赤.裸的胸膛,指.尖感受著溫軟而有彈性的觸感。
漫不經心地劃動,像挑逗、又像檢閱。
高大的男人一動也不敢動,隱忍著全盤接受,像一隻被撥弄的樂器,在細白地指.尖下,無聲的音波蕩開。
她忽然抽手。
“去床上。”
011怔愣:“……什麼?”
鬱姣似笑非笑:“怎麼?床鋪得那麼好,不就是期待被用到麼?”
聞言,他狼狽地垂頭,好似這樣就能遮掩狂躁的心跳,遮掩羞恥的期待。
他頓了頓,緩步走到床邊,腰背挺直地坐了下來。
少女清淩淩地站在他麵前,垂眸看來。
“我呢,一向賞罰分明。”
011看也不敢看她,隻盯著她的腳尖,背肌緊繃。
忽而,一雙柔軟的小手覆上他的肩。
他一僵,抬起眼。
少女嬌美的容顏近在咫尺,那雙漂亮的紅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雪白的長發垂落。
她彎下腰,兩人近乎呼吸交纏。
011喉頭一動。
……她卻沒有再近一步,隻是扶著他的肩,單腳後翹,手指勾著鞋跟脫下,順帶勾掉了襪子。
她赤腳踩著冰涼的地板,鞋和襪子淩亂地落在地上,像是一場激昂音樂的前奏。
“上次的事情該獎勵,這次的事情該懲罰,不會混為一談。”
嗓音冷冷淡淡。
她收回扶在他肩上的手,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來。
“所以獎勵你……”
尾音曖昧地隱去,她抬腳輕柔地踩向他緊繃的腹肌,繼而向下碾去。
壓抑的低啞悶哼。
“……”
不過一會兒,少女便稍感意外地揚眉,“嗯?看來獎勵的成果已經顯現了。”
011垂頭不語,骨節分明的寬大手掌扣緊了床單。
欣賞了一番他隱忍難耐的模樣,鬱姣傾身,覆到他緋紅的耳朵旁,輕笑道:
“懲罰你……不許…出來。”
…………
……
翌日。
雙子一大早便被一通電話緊急叫到學院去了,鬱姣獨自吃過早餐,準備坐上轎車。
一身製服妥帖穿戴整齊的011正站在車旁,恭敬地拉開了車。
經過他時,鬱姣腳步一頓,眸光瞥下,嗓音悠悠然:“沒憋壞吧?”
高大的男人一滯。
不等他回答,鬱姣坐進轎車,“走吧。”
她翹著腿,腳尖一點一點,薄薄的皮鞋貼著腳腕,其上是修長而光潔的腿。
011麵具後的唇緊抿,眸光一掠而過,嗓音有些低啞,“好的,小姐。”
一路上,鬱姣都能感覺到那道克製不住的視線透過後視鏡折射而來。
她支著下顎,眸光微轉,“專心開車。”
“……抱歉小姐。”
抵達學院。
鬱姣剛走下車,便猛然一頓,敏銳的嗅覺告訴她,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自遠處飄來。
不詳的預感。
鬱姣眸光冷凝,頭也不回道:“替我做一件事。”
011握著車門的手一緊。
他不合時宜地想,又有獲得獎勵的機會了……
.
交代完011後,鬱姣神情凝重地步入冷硬的學院大門。
今天烏雲壓頂,朔風瑟瑟,零星幾個學生來去匆匆、神情惶恐。
幾聲低語被風吹得破碎。
“……死了…好慘………被掛在…。”
鬱姣收回目光,走向不遠處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教學樓。
血腥味越發濃重,濃稠暗紅的血滴答滴答地落下。
透過攢動的人頭,鬱姣抬眸,看向滿布爬山虎的牆壁,暗綠色的枝葉被血色浸染,在風中招搖。
沒有屍體,看來是學院方處理了。
耳邊嗡嗡的議論聲還原了空白的細節。
“一大早就有人發現了屍體,死不瞑目,特彆猙獰,那身上啊,嘖,沒一塊好皮。”
“是誰乾的啊?秘社?”
“不能吧,死的那個就是秘社的啊,況且也不像秘社的手法,你是沒見,他身上的傷口一道一道的,應該後山的野獸?”
“野獸能用鎖鏈把人綁了,掛牆上?”
“也是,看來是仇家——”
說到這,那人瞥到鬱姣,忽然噤聲。
對上他詭異的目光,鬱姣問:“死的是誰?”
“……你不知道?”
鬱姣麵無表情地看他,在他終於迫於壓力要回答時,忽聽一道冷漠的聲線響起:
“鬱姣同學,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校董事會有些事要問你。”
來人中年模樣,著西裝帶金絲眼鏡,身後跟著數個健壯的血族護衛,他們警惕地望來,蓄勢待發的樣子,態度像是對待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危險品。
鬱姣眸光一頓,“什麼事?”
“你現在是林巍同學死亡事件的第一嫌疑人,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鬱姣平靜地點點頭,“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