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魔鬼的祭品18(2 / 2)

他肉眼可見地開心了一瞬,緊接著又難過起來。

喻風和咳嗽著打了兩句圓場,頓了頓,他閉眼,微微吸了口氣,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待會開場舞,阿鐸你和你母親一起跳吧。”

賀蘭鐸睜大了那雙漂亮的淺綠眼眸,喜從天降地抬起頭。

他抿了抿唇,鎮定道:“好的,父親。”

“……”

這一瞬,鬱姣福至心靈,琢磨了下人設,開始演戲:

“你倒是安排得妥當。”

桃夭柳媚的女人麵上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沉下臉,轉身欲要離去。

“紅月!”

喻風和緊緊扣住了她的手,竟帶著微微的顫抖,壓抑又後怕,像是要抓住什麼即將失去的東西。

“喻主教大人!”

此時,恰好有不長眼的賓客端著酒杯前來寒暄:“這就是您的義子嗎?看起來真是一表人才啊!”

“哎?”他做作地四下張望:“不是還有一位嗎?“

喻風和緊緊握著鬱姣掙動的手,咳了一聲,“原蒼那小子在邊境國防軍磨練。”

賓客語調微揚:“母親的生日他也不回來慶賀?”

不等人接話,他連連歎氣:

“看來還是賀蘭少爺行事比較得體嘛……風和大人是不是也更傾向於將賀蘭立為聖子啊?”

“……”

空氣冷不丁陷入沉默,沒人接他的話茬。

夫妻倆皆神情漠然,那養子也隻是但笑不語。

賓客乾笑兩聲,自討沒趣地走了。

人一走,鬱姣便甩開他冷涼的手,臭著臉、將高跟鞋踩得嗒嗒響地離開了。

喻風和望著她的背影,直至最後一片衣角也被假山流水遮掩。

閉眸,

嗓音澀然:“……阿鐸,

去看看你母親。”

“是。”

·

如果將這場幻夢比作遊戲的話,那麼鬱姣便是結束了一個事件後又觸發了另一個事件:

剛拐過假山便看見一群人圍著一人指指點點。

“這家夥是喻家老二。”

“喻冰辭?她不是女的麼?”

“哎呀!不是,”

一人悄聲道:“喻青和她丈夫不是做的試管嘛,在第一個孩子——也就是現在的喻風和大人——誕生沒多久,她丈夫就抱回來一個嬰兒,說是跟外麵的女人生的……”

那被圍在中間的高瘦的青年弓著背,黑色長發垂下,將臉遮得嚴嚴實實,像一抹吊稍的鬼影。

“可能是遭了報應,那私生子是個侏儒,明明跟喻主教年紀相當,身體卻長不大,保持了好幾年小孩的樣貌呢,可奇怪了,查不出病因。”

有人看了又看,奇道:“這家夥不挺高嘛?看著得有一米九了吧!”

“嗨,你不知道,他這些年才長高了些,但據說啊,他一條腿還是有問題,是個瘸子……”

“嘖嘖,你說這賤男人,好好的出什麼軌啊,不知道個外麵哪個婊.子生了個渾身是病的賤種。

那瘦高青年緊攥著拳頭,宛如壓抑不住的炮仗,即將爆破、將一切炸得麵目全非之前——

一聲低呼。

“對不起夫人!”

全身上下裹在黑袍內的侍者連連道歉。

——他不小心將茶水撒到了鬱姣身上。

這邊的響動引人注目,嚼舌根子的人群一覷見鬱姣,立刻掩著麵如鳥獸散。

那瘦長鬼影一樣的喻二也是一愣,緩緩鬆開了拳頭,自亂糟糟的發間目不轉睛地望來。

侍者還在道歉:“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鬱姣擰眉。

不是因為被潑了水而惱火,而是因為這侍者透過黑袍傳出的悶悶嗓音很有一種熟悉感,還未來得及細究,隻聽身後響起一道溫潤悅耳的嗓音:

“母親,怎麼了?”

小賀蘭鐸略掃了一眼,便清楚了來龍去脈,當即讓侍者退下。

仿佛不經意般側身,擋住喻二的視線。

“母親,”他恭敬地微笑,“我陪您去更衣吧。”

貼身的黏膩感令人不適,鬱姣點點頭。

小賀蘭鐸規規矩矩地帶她來到後廳,招呼侍女帶來替換的衣裙後,便安安靜靜守在門外。

“……”

鬱姣手指劃過華麗的新禮裙,問一旁的侍女:“這不是皎家帶回來的備用禮服吧。”

侍女回答:“稟夫人,這件裙子是賀蘭少爺提前準備的,開場舞即將開始,現在去找皎夫人要裙子怕是來不及了。”

鬱姣斂眉。

“……”

待她換好衣裙,走出房門。

小賀蘭鐸捧著托盤,軟聲道

:“母親,待會舞會很辛苦,您先喝點茶、吃點點心墊墊肚子吧。”

倒真像個真摯而體貼的兒子。

侍女退下,此時此地隻有兩人,鬱姣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隻覺得這家夥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實在不像現實中的賀蘭鐸……或許,賀蘭鐸登的是另一款幻夢?

這樣想著,被屋內的熏香熏的口乾舌燥的鬱姣接過茶杯啜飲幾口。

“……”

待她喝完,小賀蘭鐸將托盤放到一邊,淺色的睫羽垂下,纖長的手指摩挲著茶杯的把手。

嗓音仍舊溫溫軟軟:“母親,既然你不想跟我跳開場舞,那我們就不跳了。”

他說得很是輕鬆愉快,但鬱姣卻心下一沉,嗅到了不對勁的意味。

她眼前一花。

燥熱宛如旺盛生長的熱帶植物,不過兩個呼吸便爬滿了全身。

鬱姣喘息著扶住牆,抬起朦朧的紅眸,冷聲詰問:“你下藥了?”

小賀蘭鐸無辜地眨眨眼,“因為母親不想跟我跳開場舞啊,所以……”

他露出一個和暖的微笑:“我們就一起共度美妙的夜晚吧。”

“……”

他適時伸手,接住鬱姣綿軟滑落的身子。

略帶涼意的唇貼上她的頸側,那顆可愛的唇珠此時正悱惻纏綿地研磨著她敏感的肌膚。

他一聲又一聲地喚道:

“母親、母親,我在邊境這些年給您寫了好多好多信,您……都沒看嗎?”

——又不是真寫給她的,她哪裡知道皎紅月看沒看!

鬱姣偏頭試圖避開他磨人的吻。

他窮追不舍,貼在她的耳畔款款深深道:

“沒關係,今夜我會一一念給您聽的。”

“……”

在意識被情.欲拽入泥潭時,鬱姣最後一個念頭是:

——原來看似無害的海藻也會纏得人溺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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