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堯看了他一眼,衝臨威招了招手,“宅子的事情,我讓鴻書跟你去,他知道我的喜好,我還有其他事。”
臨威往蘇管家那邊瞧了一眼,點點頭。
鴻書換上李初堯特意為他備的衣服,同臨威站在一起,不像小廝,倒像是主子。
“鴻書,宅子的事情能辦好嗎?”
鴻書點點頭,“可以。”
“好,你做主就成。”交代完,李初堯讓莫一跟著自己一起去蘇家彆院。
蘇管家輕車熟路充當了馬夫的位置,李初堯壓下心中的不滿,衝蘇管家說了一聲多謝。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到了地方。
李初堯率先從馬車裡出來,大步流星往院子裡走,看到汁夏守在門口,焦急又沒法的模樣,他擔憂的心,倏地平靜了下來。
“李公子,少爺……他……”汁夏猶如見到了主心骨,事無巨細的又把上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初堯點點頭,他剛準備上前,瞧見蘇管家沒有要走的樣子,他衝莫一使了一眼色,後者禮貌道:“蘇管家,我想問點事。”
莫一乘人不注意,手在人麵前晃了一下,下一秒,蘇管家已經倒在了地上。
汁夏被嚇了一跳,“李公子,這是……”
“讓他安靜一會兒,汁夏你領路,讓莫一將人拖到安靜的地方,忙完送點粥過來。”
汁夏點點頭,領著莫一走了。
李初堯上前敲了敲門,裡麵的人,不耐煩道:“汁夏,我說了不用了!”
“是我。”
磁性的聲音,帶了兩分低沉的味道,隱隱還有兩分怒意在裡麵。
蘇禦趴在床上,愣了一秒,旋即坐起身,摸了摸眼睛,趕緊去開門。
門打開的瞬間,李初堯那張英俊的臉映入眼簾。
眉心微蹙,露出擔憂,薄唇緊抿,看起來很不好惹,看到蘇禦那瞬間,李初堯眼裡的責怪,化成了心疼。
“你怎麼來了?”蘇禦眼神躲閃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見這般凶巴巴模樣的李初堯。
“我要是不來,你準備餓自己幾天?”李初堯抬手捏了捏他的臉,下手稍稍重了些,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李初堯又止不住心疼,把手覆蓋在蘇禦臉上,輕柔摩挲。
蘇禦本來整理好的心情,在這一刻,似乎有了安慰,眼眶裡不由蓄滿了淚水。
自從母親離世,他在蘇府這四年,從未好過過,即使被柳秀陷害,被迫來沂南,他也未軟弱哭過一次,但被李初堯觸碰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哭了。
滾燙的淚珠落在手上,燙進了李初堯的心裡。
他一把將人攬進懷裡,輕輕在蘇禦背上拍了拍,“想哭就哭吧。”
蘇禦攥緊他的衣襟,把臉埋在他懷裡,無聲抽泣。
溫熱的觸感,在胸口漫開,李初堯隻覺得心尖都在發疼,被細細密密的針,一下又一下刺似的。
他吻了吻蘇禦的頭頂,他都快忘了,蘇禦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即使心裡再成熟,積壓久了情緒,也有崩潰的一天。
兩人擁抱在一起,周遭的一切如同虛設,仿佛世間隻有他們兩人。
等蘇禦停止哭泣,李初堯鬆開手臂,讓人抬起頭,他用手指為蘇禦擦了擦眼睛周圍的淚水,再牽著人往裡麵走。
蘇禦情緒過了,這會兒隻覺得窘的發慌。
李初堯拉著他坐到貴妃椅上,“可以跟我說說,發什麼了什麼嗎?”
蘇禦被迫坐在他腿上,不自然的動了兩下。
李初堯抬手扶住他的腰,用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猜測問:“可是信中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
蘇禦吸了一下鼻子,將懷裡的信遞過去。
李初堯打開細看,眉心不由皺的更深,蘇家人不來他早就猜到了,隻是嫁妝不送來沂南,以路途遠怕被劫為由,就有些牽強了。
但也沒說不給,因為自己要回鄴城,讓蘇禦屆時回去取就成,也能圓的過去。
李初堯垂眸看懷裡的蘇禦,一時猜不準他是因為嫁妝裡有娘親的遺物難過,還是因為蘇老爺的態度難過。
或者兩者……兼有?
蘇禦沒聽見他說話,把腦袋靠在他脖子裡,小聲說:“我娘親那些值錢的首飾,早就拿出去當了貼補我的開銷,除了些她寫的字畫,也沒什麼值錢的物件。
我也知道,從小我爹就不喜歡我,隻是往常都是柳氏的書信,今日突然有些受不了罷了。”
蘇禦溫潤的聲音,帶了幾分啞澀和甕聲。
平淡的語氣,加上話裡的內容,讓人心頭發緊。
李初堯環在他腰間的手臂收緊,用臉貼了貼他的鬢角,輕聲問他:“還難過嗎?”
蘇禦抬頭,四目相視,“你在,就不難過了。”
“傻不傻?”李初堯捏了捏他的鼻子,“為什麼不讓汁夏來叫我?”
蘇禦用手摸了摸鼻子,仿佛剛才的觸感還在,他不好意思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