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禦被李初堯撓了撓腳心,他掙脫不開,一邊笑一邊求饒,“不了,不瞎想了。”
李初堯怕他太激動,又犯心悸,收回了手。
汁夏端著湯藥進屋,頓時屋裡被苦澀的藥味彌漫,蘇禦皺了皺鼻子,一臉愁容。
李初堯覺得好笑,連人帶被將人抱起來靠在床頭,怕他硌著背,又拿了枕頭塞到他身後。
汁夏把碗交到李初堯手上,還不忘將甜嘴一塊。
李初堯端著碗吹了吹,沾著嘴試了一下溫度,他把碗遞給蘇禦,“一口喝,沒那麼苦。”
蘇禦猶豫著接過,按照他的吩咐,一口悶了。
苦澀在舌尖擴散,仿佛從胃裡,遍布了全身。
蘇禦眉心隆起,剛把碗塞回李初堯手裡,一顆糖被李初堯掐著塞進了自己嘴裡。
甜甜的味道蓋在苦澀上,一點點暈開,落在了心上。
李初堯把甜嘴塞到他手裡,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我回去了,你記得好好吃藥。”
“好。”
李初堯邁腳走了一步,發覺衣裳被人攥住一角,輕輕扯了扯,他回過頭,挑了挑眉問:“怎麼了?”
“你下次什麼時候過來?”蘇禦第一次這麼迫切的想要將人留在身邊。
以往他生病,總有人候著,可他知道,她們總要離開,如蘭舟,如嬤嬤。
李初堯看到蘇禦眼底化不開的難過,心中湧起心疼來,他看了一眼候在門外的汁夏,坐回床邊,揉了揉蘇禦的腦袋。
“明日再過來。”
“你最近事情多嗎?”
李初堯看出他的心思,“不多,再多也沒有你重要。”
這是李初堯的心底話,複仇可以慢慢來,但蘇禦隻有一個,無論什麼事,都沒有蘇禦的身體要緊。
蘇禦點點頭,怕他覺得自己任性,又補了一句:“如果太忙,你讓人過來說一聲就成。”
李初堯盯著他沒說話,臨走之際,傾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叮囑道:“彆瞎想,我再怎麼還是能抽的出一點時間過來看你的。”
等人走後,蘇禦坐在床頭,望著門口,摸了摸額頭。
汁夏從外麵進來,捂著嘴笑他:“公子,現在就舍不得了,以後可怎麼辦哦。”
蘇禦瞪了她一眼,想到那盆花,他皺了皺眉,南梨平常同蘇管家廝混在一起,在彆院也算有恃無恐,當真的是她下毒,未免太明顯了。
何況彆院有蘇管家照應她,不至於做出這種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來啊。
“汁夏,你為什麼會覺得是南梨?”
汁夏看了蘇禦一眼,氣憤道:“不是她還能有誰,我們剛來的時候,她不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嗎?再說了,除了她,誰還能進公子的房間。”
說到這裡,汁夏也意識到不對勁,她小心看了一眼外麵,湊近蘇禦床邊,小聲問:“公子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蘇禦點點頭,“你這幾日,熬藥的時候,注意一下,誰會問起緣由。”
“好,”汁夏想到今日子李初堯生氣的模樣,她忍不住問:“不用告訴李公子嗎?”
蘇禦搖了搖頭,“他未必沒能想到。”
不然李初堯也不會同他說,讓莫一留在他身邊了。
汁夏似懂非懂,聽從蘇禦的安排,“我會留意的。”
夕陽的紅光,落在窗戶上,斜斜的透過窗戶縫隙落下地上,把影子拉的老長。汁夏走過去,將窗戶全部打開,天空中,紅雲一層一層疊在一起,煞是好看。
漸行的馬車,輪子軲轆軲轆轉,馬蹄一下又一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到了客棧,莫一停住馬車,讓李初堯先下車。
不等李初堯走兩步,客棧旁邊突然冒出一個乞兒,抱住他的大腿,可憐兮兮喊:“公子,賞些銀兩吧,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乞兒蓬頭垢麵,隻有一雙眼睛,鋥鋥發亮。
李初堯從兜裡摸出三個銅板,放到他破爛的碗裡。
“謝謝公子,公子心善,一定能贏的好兆頭。”乞兒站起身,雙手捧著碗,一個勁彎腰道謝。
李初堯勾唇笑了笑,“借你吉言。”
莫一皺了皺眉,回過頭看了乞兒兩眼,跟著李初堯進了客棧。
顧萊和張成都在大廳,看到兩人,招呼人過去吃飯。
李初堯和莫一落座,李初堯看了看四周,眉心蹙了蹙,“鴻書還沒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鴻書同瓊叔一行人,剛好進了大門。
顧萊看了李初堯一眼,示意小二再擺一桌。
瓊叔連忙上前製止,他們可吃不慣這麼貴的晚膳,“顧老板,不用了,我們同二少爺說幾句就走。”
顧萊點點頭,示意莫一用膳,彆管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