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啊,有的!”毛利蘭接過了我遞給她的甜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頰側,“感覺我對媽媽的了解還沒有木梨學姐深......還真是......”

“那是她的課題。”我冷靜地回答她,“對她來說那就是她的任務,你要是問她一些其他的,比如妃律師的愛好什麼的,她就要抓瞎了,所以不用介懷。”

“學姐......”

眼看著毛利蘭猶猶豫豫的模樣,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啊,你要是不習慣稱呼我的姓的話,直接和我的朋友一樣叫我小綺也是可以的。”

“哎?可以嗎?會不會太失禮了?”

“我沒有那麼在意稱謂啦,沒關係的。”我聳了聳肩,“尊敬是要靠人自己去爭取的,而不是靠著年齡或者一個稱呼來搏得的。”

“你這麼當著學妹的麵前耍帥真的好嗎?”木梨真弓幽幽道,“你明明就是——”

我眼疾手快地又給她懟了一塊甜點過去,“食不言不懂嗎!”

結果這貨嚼都不嚼一下,直接麵不改色地一口咽了下去,看得我目瞪口呆,以至於錯過了阻攔她的大好時機,“明明就是臭不要臉地覺得自己永遠十八歲所以不喜歡被人叫學姐吧!是不是啊,小綺學姐?”

“我殺了你!!”

總之在打打鬨鬨一陣,給毛利蘭提了許多關於學科選擇以及未來職業上的建議後,她顯然堅定了許多。

“既然已經做好決定了,那就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吧。”木梨真弓笑了笑,她仰頭一口飲儘了杯中的啤酒,起身遞給毛利蘭一杯橙汁,又順手給我遞了瓶雞尾酒過來,“知道你隻喝這種,來陪我喝點?”

在接過來看了眼瓶身後,我不甚在意地打開了封口。

我對酒說不上喜歡,能接受的也隻有酒精味比較淡的雞尾酒,對具體度數反倒沒有那麼在意,“怎麼,實習不順利?”

她歎了口氣,“還好吧,就是心累......如果不是看小蘭的確有這個意願和決心,我大概是不會建議彆人來學法的。”

“都這樣。”我想了想,乾脆開了聽可樂,和雞尾酒混著一起喝,畢竟度數不算高,使勁造也沒啥......

結果我剛喝了兩口,我突然收到了一條短訊。

我點開一看,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這還是我那入院了的朋友發給我的,她說自己原本想一個人坐在樓梯過道裡靜一靜,但卻有個小孩一直在那邊上上下下的,她還以為是誰家的孩子跑丟了,就把他拉過來問了一句,沒想到他在支支吾吾了一會之後,說是來替我找東西去的......

問題是這貨編的就離譜,他特麼的說的是替我找耳釘,問題是我雖然偶爾會戴耳環,但我沒有打耳洞啊,我戴的都是耳夾......罷了,直男是不懂這些的,他肯定是想當然地誤會了。

現在我朋友在問我丟的是什麼樣的耳環,她可以幫我一起找。

找什麼,從地上徒手掏一塊地磚給我磨成陶瓷耳環嗎......

但我還能怎麼辦,自己造出來的孽我不還是得兜著,不然要是真把柯南坑了我的良心也會有那麼一絲絲過意不去......

我原本想以她的身體狀況為由把她勸住,沒想到她跟我說她恢複的很好,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稍微運動運動,免得繼續悶著了。

我:......淦。

不得已,我隻能臨時從網購平台上拉圖片,絞儘腦汁地虛構了一隻耳環出來,頗為良心不安地給她發了過去,還千叮萬囑地跟她說那個耳環不值什麼錢,找一會找不到就算了,這死小孩就是想找個借口出來亂跑,不用管他。

得了,這下也彆吃什麼飯了,我放下手機,仰頭乾掉了一杯酒,再度愁眉苦臉地給自己滿上。

“說起來,柯南也真是的。”毛利蘭撐著臉頰歎了口氣,“馬馬虎虎的,等他回來了,我一定要好好說說他。”

“呃,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嘛。”我試著替他辯解了一下,“也不用太嚴厲了,畢竟柯南才小學吧?”

江戶川柯南,你看看你,什麼叫豬隊友,什麼叫神隊友!

“但是有時候我真的感覺......”她皺著眉頭,像是想說些什麼一樣,但是她最終也隻是自我否定式地搖了搖頭,“啊,沒什麼,應該是我多想了。”

她既然不想說,我也就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再度開了一瓶酒。

木梨真弓對我側目了一會,“平時沒怎麼見你喝酒,還以為你是一杯倒呢,這不是酒量還行嘛,下次下班了一起去泡清吧嗎?”

“......泡到八點?”我一邊食不知味地噸噸噸,一邊鬱鬱道,“再晚我會不習慣。”

“你是認真的嗎?八點也叫泡吧?”她無語地瞥了我一眼,“如果我送你回來呢?”

我猛地想起這貨好像的確說自己學過空手道來著,段位是綠帶還是紫帶來著......?

這個比以前還以為我不知道她練空手道的,有次辯論輸了之後甚至想要約我真人pk......

自那以後我就感覺,憑著她的不要臉程度來看,她的確是天生的法學材料,來做點對點金融想必也能大展拳腳,不,甚至更上一層樓......我指推銷。

“你什麼段位來著?”

她立刻滿是驕矜地用眼尾瞥了我一眼,“不才已經黑帶了。”

“哎?木梨學姐也練空手道嗎?”結果毛利蘭的反應比我還大,她雙手合十,目光亮晶晶地湊到了木梨真弓麵前。

木梨真弓顯然也有些驚訝,然後便就著空手道繼續和毛利蘭攀談了起來。

眼見自己正好插不上什麼話,又看了眼時間,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之後,我就低頭給太宰發了條短訊。

也就在他倆相見恨晚地接完頭後,太宰就回消息說他已經到了。

我也適時地提出了辭行,挎起了包,和他倆一道在餐廳門口道了彆。

臨行前,木梨真弓滿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下太宰的方向,對我比著口型‘現充’。

“......”我已經懶得去反駁她了,乾脆瀟灑地一擺手,上前走到了太宰的身側。

我這會才發現他今天穿的特彆正式,不僅全套西裝,外麵甚至還搭著件薄款的西裝大衣,從頭黑到尾,就差在脖子上搭一條紅圍巾就可以友情出演港口Mafia的首領大人了。

“你怎麼今天穿這麼正式......不熱嗎?”我拉了拉他的衣側,又在他不閃不避的縱容態度中伸手觸到了他左眼上的繃帶,“今天怎麼又綁上了?”

“唔,因為剛剛有個比較重要的生意要談?”他像是斟酌了片刻,“很久都沒有談過類似的交易了,這樣會讓我更容易找回感覺。”

我有些好笑地收回了手,“那你怎麼不乾脆加條紅圍巾呢?給自己加個Mafia的Buff?”

太宰彎了彎線條漂亮的眸,故作苦惱道,“你要是想看的話......”

“我不想!”結果我話音剛落,他突然微微彎腰,湊近了我一些,把我後麵的話直接嚇回了喉嚨裡。

“你喝酒了?”

“啊、稍微喝了一點,不多。”我有些局促的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推開了一些,“一股酒味,彆聞啦。”

“小綺。”太宰突然輕聲喚了我一聲,“你喝了酒之後,會變得格外坦率呢。”

“我知道。”我歎了口氣,甚至沒有鬆開按著他肩膀的手,“反正我也沒有什麼需要瞞著你的事情......”

他無聲地注視著我,在柔和的月光下,那隻鳶色的眸就好像是一顆剔透見底的琥珀石,點綴著朦朧的月輝。

那並不是一顆剛剛被打磨出來的,經由人手而蛻變出的完美寶石,而更像是一顆野蠻生長,久經風霜,飽受磋磨,最後在一次偶然的回眸間,被巨浪撲到我眼前海岸沙礫上的瑰寶。

似乎遠在遇到我之前,他就已經蛻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也因此我經常會覺得他好像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

......真是令人感到挫敗啊。

“我經常會想,如果你沒有認識過我的話,你——”

他翩長如鴉羽的眼睫劇烈地顫抖起來,豎在我麵前的食指製止了我的話頭。

“不要對我說那麼殘忍的話。”太宰一貫平穩的氣息波動了起來,“拜托了、那樣的可能,光是想一想,就已經足夠恐怖了。”

“那麼,我的存在,對你造成了正麵的影響麼?”我困惑地對著他的方向伸出手,摸到了被他綁在腦後的繃帶,輕輕一扯,露出了被他綁在繃帶之後的另一隻眼眸,“可以告訴我嗎?”

“早在你認識我之前,我就已經在期待著你的出現了,小綺。”太宰握住了我對著他的方向伸出的手,他攥著我的指尖,“並不是命運讓我遇見你,從此讓我對這個世界重燃希望,而是因為你讓我遇見了你,從此對我而言,命運也有了存在的意義。”

其實他跟我打這樣的啞迷已經很多次了,也因此我接受良好地打算抽回手,輕描淡寫地揭過這一篇,但他卻把我的手扣地更緊了一些。

我歎了口氣,乾脆反握住了他的手,往學校的方向走去,“等你打算告訴我的時候,我一直都在。”

太宰沉默了許久,突然在我身後輕聲開口,“小綺......你沒有什麼其他打算要問我的嗎?”

“啊,剛剛開始的確有一點。”我承認道,“但在見到你之後,我突然不想問了。”

“為什麼?”

“有什麼為什麼......既然你說了讓我相信你,我就會做到。”我垂眸看了眼自己在路燈下被拉的長長影子,又順著陰影的朝向,回眸望向了亦步亦趨地跟著我的太宰,“這也可以算是所謂的契約精神吧?”

他與我對視了片刻,又下意識地率先挪開了視線。

“不要這麼相信我。”他抿著唇道,“小綺,我是個不值得被任何人信賴的人......”

“你知道嗎。”我說,“從小開始,你說反話的時候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太宰下意識地望了過來,但是還沒堅持上半秒,他的眸光近乎一觸即潰,就像是看似堅硬的琉璃一般,無堅不摧,又脆弱易碎,就和他這個人一樣,具有著完全矛盾的特質。

“你對著我的時候也可以坦率一點。”我扭過頭,重新往前走,“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完美的,不如說,如果你真的是完美的、三觀端正而又高尚的人,我反而會不敢靠近你吧。”

我吐了吐舌頭,自嘲道,“打雷的時候要離我這種偽善的人遠一點,不然挨雷劈的時候容易被波及到。”

“那樣的話,就是負負得正了吧?”太宰像是沉思了片刻,“唔,那樣也算殉——”

“我不會和你埋在一起。”我停下腳步,用陳述的語氣,一字一頓地告訴倏地瞪大了雙眸的太宰,“要麼珍惜生前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要麼死後永不相見......我是隻爭朝夕之人,但你的道路,要你自己選。”

他握著我的手猛地一緊,攥的我有些生疼。

“你根本就沒有留下給我選擇的餘地......”太宰用近似蚊喃的語氣抗議道,“太霸道了......”

“哈,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挑了挑眉,“關於我脾氣差說一不二這點,你不應該早就深有體會嗎?”

他沉默了許久,最終委屈地望著我,試探地問,“那、如果我答應你不再提尋死的事,以後也可以埋在一起嗎?”

我八風不動地回答他,“看你表現。”

接著我便全然忽略了太宰在我背後發出的微弱抗議,我的心像石頭,男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等走進了校園,在被晚風吹了一路之後,我的酒終於稍微醒了一點。

怎麼說呢,我雖然不是喝醉了就會徹底胡言亂語的類型,但是我是那種從微醺到徹底醉了之間幾乎沒有中間值的類型,一旦喝醉我的思路就會出現一些輕微的改變,以至於我隻能在保持基礎理智的前提下,自由發揮......

所以我很早之前就決定,隻跟關係很好的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免得在陌生人麵前說大實——咳,大胡話,比如說指著客戶的鼻子罵他傻逼之類的......

雖然正常來說我應該不會那麼乾,但我也摸不準喝醉後的我會怎麼想......總之還是不要冒這種風險吧!

但現在,我稍微回憶了一下剛剛自己說了些什麼,就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淦啊!!我剛剛都在說啥?!好矯情啊!要是有人在我麵前這麼說話,我特麼早就拳頭硬了......我靠!話說太宰是認真的嗎?!他特麼的不會是認真的吧?!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感動的範疇了,很恐怖啊兄弟!!不如說恐怖過頭了點吧!!已經完全是讓人毛骨悚然程度了!!隻要一細想就肯定會做噩夢啊!!

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時光機嗎?沒有時光機也行,那至少直通火星的機票要有吧?!再不濟直通地底的也行,總之地表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就在這當口,前麵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咦聲,我抬頭一看,就見到我的同班同學正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和太宰握在一起的手。

我:.........

我當時就下意識地想要把手抽回來,結果太宰再一次地未卜先知般地捉住了我的手腕,順帶著還禮貌地對著我倆的同學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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