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終於意識到了我壓根就不想聊天的態度,司機一腳油門下去,沒多久就開到了遊樂園門口。
我在付完車費,打發走司機後,有那麼一瞬間,近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茫然了片刻。
但是很快,我立刻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能做些什麼。
在給警校的朋友發去信息後,我總是算是得到了點讓我能打起精神來的新消息。
她說她此刻恰好正在跟著正式警員出現場,鬆田警官那邊目前進行的很順利,應該過幾分鐘就能完成拆除作業了。
眼看著對方的語氣裡除了點些微的擔心以以外並無異樣,我這下終於鬆了口氣,有些慶幸地放下了手機。
雖然說眼前似乎並沒有什麼我的用武之地,但我並不後悔剛剛的舉動。
儘管我自認為不是什麼品行高尚之人,可如果在明知道自己能為朋友做些什麼,甚至知曉部分內情的情況下卻不去做的話,我必然會後悔於那樣的選擇。
更何況鬆田陣平可是在冒著生命危險,不戴任何防爆裝備,徒手拆除炸.彈啊......要知道身在搜查課的他其實並沒有這種義務,也並不需要冒那麼大的風險,沒有人會應此而責怪他。
與其說這是一種朋友之間天然產生的附加好感,不如說我更像是在猛然間意識到了他身上所獨有的,那種在危難間才能窺見一二的人性光輝。
就像是飛蛾會被火光吸引,這是一種與個人感情毫無關聯的天性,又或者是出於對安全感的追逐?
他的確是我向往的類型,但卻不是我想成為的那種人,應此也更加地、就像是看到被自己親手放棄的可能性般為他動容。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是他那樣的人多一點會更好吧。
就在我目光放空地望著不遠處已經被警方攔起來了的摩天輪時,被我握在手中的手機突然震了震。
在看到短訊界麵上顯示出來的那一行字時,我的視線猛地凝滯了。
剛剛還語帶安撫的朋友告訴我,就在剛才,鬆田陣平正在拆的炸彈上顯示出了一行歹徒留給警方的話,大意是如果這個炸.彈一直沒有被拆除,那麼,在炸.彈爆.炸前的最後幾秒,他將會給出下一處裝有炸.彈的地點的信息,而且,那必將是一起規模更大,影響的人也更多的駭人爆.炸案。
她說,鬆田警官已經做出了決定......雖然可能有些強人所難,但如果哪怕我有任何的辦法能夠挽回一二的話,她希望我能幫他一把。
我當然知道她是在病急亂投醫,也根本沒有期待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但我還是猛地攥緊了手機,深吸了一口氣,轉手撥通了另一個專攻信息技術專業的同學的電話。
這時我就不得不慶幸,在剛來這裡的兩年裡,我不停地逼著自己去進行各種各樣的社交活動,堪稱連軸轉地參加各種社團,哪怕尷尬到頭皮發麻,都不曾停下擴大自己社交麵的真知灼見了。
也得益於此,此刻遇到了緊急事件後,我還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在電話裡,我言簡意賅地跟他說明了一下現在情況緊急,具體的解釋事後再補,現在先請他調一下醫院各個樓層通往樓梯間的監控探頭的視頻,然後確定一下這兩天有沒有人多次拿著大型的行李袋或是任何能裝下行李袋的容器進入過樓道。
眼下的情況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畢竟考慮到犯人的描述,已經我這兩天的見聞來看,他所說的那個地點是醫院的概率很大......
等下,他之前在行李袋裡裝過的針孔攝像頭——!萬一我的舉動打草驚蛇了,該死!
我有心想問問太宰那次回去後有沒有處理掉攝像頭裡拍攝的東西,可要我此刻拉下臉來回去找他著實是有些強人所難......雖然說此刻還在意麵子問題似乎的確是有些不妥當,但是......
就在我說出我要去找朋友問問情況的時候......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讓我感覺到了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我雖然沒有切實體會過話本之中的‘殺意’,但我想,那種感情倘若還算不上殺意的話,那麼,那天搶劫我的人帶給我的感覺大概是他正準備與人為善......
兩相權衡之下,我翻出了通訊錄,撥打給了毛利蘭。
在她接聽電話之後,我用同樣的事態緊急,事後再解釋的說辭讓她把手機先交給江戶川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