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像是早有預料似的,接過手機,悉悉索索了片刻後,壓著嗓音,跟做賊似的開口便道,“不是醫院,那段時間我去醫院裡看過,一開始的確能看到,但不知什麼時候起那些行李袋就都消失了......可惡!現在掌握的資料還不夠......”
這條線果然斷了......真是狡猾的家夥。
來不及想到底是因為我打開行李袋的那次還是因為江戶川柯南之後屢次跑醫院的舉動讓犯人出於謹慎轉移目標了,我直接麵無表情地掛掉了電話,轉手繼續聯係上了之前被我拜托去調監控的朋友。
還沒等他開口,我就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們專攻的課題是關於天眼人臉識彆係統的實際功能運用方麵,你應該也看到了新聞吧,我希望能先越過官方手續,先進行一下人像對比......我知道這樣是不合程序的,但是人命更重要。”
“事後我會去聯係法學係的朋友幫忙補交手續,這應該屬於應急事態項目吧......?總之如果可以的話就先用上!半成品也沒辦法了!”
對方倒是很仗義地同意了我的提議,沒怎麼讓我多費口舌,隻不過在五分鐘後,他告訴我因為犯人的反偵察意識比較強,光憑借醫院裡采集到的可疑人物圖像還無法完全鎖定那個人的生物特征,出錯的概率很大。
“如果能再找到一些生物特征的話,還是有可能在時限內鎖定犯人的。”他這麼告訴我,“哪怕是文字描述或者是他可能出現的地點也好,隻要能進行更進一步的交叉對比,就還有希望。”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掛了電話,沉思片刻,重新聯係上了在警校就讀的同學,問她能不能拿到任何關於犯人的側寫或是可能出現過的地點的錄像。
在等了一會之後,她直接將警方先前考慮到模仿犯案的可能性,因此尚未公布的有關犯人的一手資料和側寫全部發給了我。
......好,看來之後要補的手續又多了一個,不過反正已經是債多了不愁了......
想到這裡,我乾脆又給江戶川柯南打了個電話,幸好他還沒把手機還回去,也算給我節約了點時間。
在聽到我需要的資料後,他沉吟了一會,報給了我一個手機號和賬號,讓我等下直接把資料傳過去,說不定他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雖然但是,作為一個小學生......他這個反應是不是太超過了一點?
但此刻的我也沒心思深想,尤其是見到摩天輪已經轉過了四分之一,眼看著馬上就要升到頂之時,我二話不說地把資料傳給了他,同時把從警方那裡得來的資料一並傳給了已經啟動了天眼識彆係統的朋友。
對方委婉告訴我儘量不要抱太大的期待,這裡和我那裡的情況不一樣,哪怕是東京都存有很大程度上的監控盲區,萬一......
我呼了口氣,“我不過是在儘人事罷了,至於結果,那就聽天命吧。”
隻不過還沒等我掛電話,江戶川柯南那邊又傳來了新的訊息,他在短信中簡單地說了下他對犯人的看法,尤其著重點明這個犯人的報複性很強,像他那樣憎恨警方的人,此刻恐怕很有可能就在現場,甚至就在摩天輪底下注視著這一切!
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在這一刻甚至因為過於強烈的怒火而有些顫抖了起來,但與之相對的,是此刻的我比任何時刻都更加冷靜的思緒。
鑒於現在剩下的時間去調監控有些不太充足,短時間內我能聯係上的在現場的人也隻有我自己和那位就讀於警校的見習警官,我乾脆讓她從正麵拍攝聚集在摩天輪底下的人群,我則是就近找了個高台,著重拍攝那些落單的人群,然後把影像資料一並發給了正在進行數據核對的朋友。
......這下可就真的隻能聽天命了。
在漫長到近乎看不到儘頭的等待後,眼見著摩天輪裡唯一一個還有著人影的車廂緩緩地轉到了最高點。
一張在茫茫人海中圈出了一個人像的照片在那一瞬間傳了過來,旁邊還附帶著一張相當清晰的證件照,足夠讓人一眼就分辨出對方到底是誰。
奇怪的是,我的手機在此刻卻震了兩下,但我來不及細究還有誰在這個時間點給我發了消息,直接把圖片傳給了同樣正焦急地等待著我的回信的見習警官。
這會距離她告訴我的,炸.彈即將被引.爆的時間已經僅剩下一分半了,在一分半的時間裡,她真的能在茫茫的人群中找到那個犯人,然後停下炸.彈嗎?
我不知道。
3、2、1——
就在高懸於天際的摩天輪停止轉動的那一刻,我的手機再度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