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昨天就不應該誇東京治安好的,這一誇誇完第二天,大中午的我正快樂地背著同事出門吃著獨食,嘬著奶茶時,從我身邊路過的男人突然拽著我的手提包就往前跑。
在一個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膝蓋著地的我相當大聲地嗷了一嗓子,一句中氣十足的國罵直接竄出了口。
還沒等我掙紮著爬起來接著怒罵無良劫匪兩句,就見到原本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車輛突然打開了車門,昨天我剛見過一眼的酷哥學長長腿一邁躍下車,輕而易舉地徒手按趴了劫匪,其難度大抵不會比我外婆抓小雞仔難多少。
“哈,當著我的麵犯罪啊,真是好膽量。”鬆田陣平反剪著劫匪的雙手,在給他上了手銬之後,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毫不留情地拖著對方走到了我麵前,把遭受了無妄之災的手提包還給了我,“能站起來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還叼著煙,鼻梁上架著墨鏡,比起公安,倒不如說他才更像是代表著黑惡勢力的那一方。
我急急忙忙地站起身,“鬆田前輩,非常感謝!”
“你認識我?”鬆田陣平叼著煙的動作一頓,墨鏡下的視線輕飄飄地掃過我。
“呃,您之前受邀回東大來講課的時候,我就在底下聽講,所以......”我心疼地看了眼已經有些變形了的手提包,又偷偷摸摸地動了動腿,結果腿上反饋回來的痛感讓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同校嗎,嘖,你也先上車吧,我等下幫你處理一下腿上的傷。”他隨手把手上的煙頭掐滅,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擺了擺手示意我跟上他。
我理所當然地也不想一蹦一跳地回公司上班,更何況我直到現在都還有些驚魂未定,便爽快地上了車。
結果鬆田陣平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零分。”
“......?”正當我迷茫地抬頭望他時,就隻聽到他平靜地問我,“你還記得我在講課時說過什麼嗎?”
說實話我還真記得一些,雖然東大也有很多有個性的老師,但是提著炸.彈過來表演徒手拆.彈的還真是頭一遭,不如說就算我想忘也忘不了吧!
結果在我如實回答後,鬆田陣平相當犀利地吐槽我,“我看是一點都沒記住,如果你有記住的話,你上車前至少該問一句我的警號。”
這種程度的毒舌對我來說完全是毛毛雨,我坐在後座跟他對答如流,“可是我認識鬆田前輩啊。”
“長得像的人還少嗎?”他打著方向盤,熟練地往警局的方向開,眼角的餘光始終注視著副駕駛上的劫匪。
“和鬆田警官一樣帥的應該很少吧。”我沒敢說是因為昨天太宰認出了他還看出來他換去了搜查課......總感覺說出來肯定會被當成可疑分子。
鬆田陣平挑了挑眉,“眼光不錯。”
“不過我倒是想問......為什麼您是一個人在出警?您的搭檔呢?”
正在打著方向盤的人懶洋洋地回答我,“因為現在不是我的上班時間。”
下班時間還在巡街?這位前輩居然是這麼敬業的類型嗎?看不出來啊......
結果他在我滿臉敬佩的目光中笑了一聲,“隻是敬業的話也還沒有到這種程度......嘛,不過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我本身就不是好奇心很重的類型,聞言也就放棄了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轉而給領導發了條請假的短訊,順帶跟太宰說了說我剛剛的見聞,跟他罵罵咧咧地抱怨了一路的那個混蛋劫匪。
不過考慮到警局離這頂多也就隻有幾個街區的距離,我實在難以理解這家夥哪來的big膽,最後思來想去也隻能歸咎為‘世界的參差'',在他被鬆田陣平拎下去的時候氣鼓鼓地瞪了對方的背影兩眼,又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包包。
倒不是說我在心疼錢,隻不過我是比較戀舊的類型,這個包包我都已經用了快兩年了,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折在這裡。
畢竟是被現役警官抓了個正著的現行犯,沒有什麼需要推敲複盤的地方,我做筆錄的時候幾乎沒花什麼功夫,待了一會便被允許回去了。
就在我蹦蹦跳跳地走到警局門口時,鬆田陣平在我身後叫了我一聲,“等一下。”
我聞聲回頭,就見到他手裡拎著醫藥箱,示意我坐到旁邊的長椅上。
“如果讓你帶著傷回去,以後我要是見到我的導師,他肯定又會怪我不愛護同校後輩了,我可不想給他嘮叨我的機會,你不會想要恩將仇報吧。”鬆田陣平那麼說著,又拒絕了我給自己上藥的提議,“哪有幫忙隻幫到一半的道理,坐好彆動。”
他半蹲在我身前,熟練地拿過消毒噴霧,往我的傷口上噴了幾下。
我原本已經做好了在學長麵前慘叫出聲的準備,結果消毒噴霧雖然涼颼颼的,但卻沒什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