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雖然我已經快習慣了少年時的太宰治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JK屬性了,但是我剛洗漱完出來,見到這家夥又開始不對勁的時候,我簡直了。
“這次又是為什麼?”
他用一種鬱鬱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將手上的信封遞給我,“這裡麵原本放著什麼?”
我略感困惑地接過來看了眼,“怎麼會是空的......啊,就是些我之前在世界各地旅行時買到的書簽和明信片什麼的,我原本想的是如果你不認識我,那等我離開之前就把這些寄給你來著。”
“不知名的對象寄過來的郵件就不怕被拒收嗎?”小泥鰍怪試圖刁難我,“嗚哇,小綺明明對我一點都不上心!”
“哈,你這個彆人給你寄來炸彈都會拆開來看的家夥在說什麼呢。”我把他趕去了衛生間,自己則是邊吹著頭發,邊沉思著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真的要去找江戶川亂步嗎?可是,我實在不知道江戶川亂步的洞察力會高到什麼程度,而且我在這邊首先接觸到的又是港口Mafia......說不定會對接洽造成影響?
好麻煩,而且說不定還會被扒出我在原世界的事情,到時候甚至可能還要解釋太宰的事,太麻煩了。
比起‘港口Mafia未來的首領在暗中默默守護了整個世界’這種我無法將證據說出口的事情,此刻的武裝偵探社的注意力恐怕更多地會在自己老對手未來的驚人勢力上吧,這也無可厚非。
更何況太宰還告訴了我很多可能會發生的事件,如果江戶川亂步的能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麻煩的話,說不定反過來會給太宰治帶來阻礙也說不定......這裡可不是遊戲世界,做出了選擇就無法讀檔啊。
在這樣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我放棄了去找江戶川亂步的想法,轉而考慮起可不可以聯係一下異能力是尋物一類的異能者。
但是想想菲茲傑拉德來找書的時候也沒有帶尋物的異能者,而是寄希望於中島敦......等下,既然中島敦據說能找到書,那同為規則產物的潘多拉說不定也可以?
就在我心不在焉地回憶著這會的中島敦在不在太宰治手下的時候,對方已經換好了他自己拿過來的衣服,一身清爽地湊了過來。
他接過了我手裡的吹風機,半生不熟地替我吹著頭發。
此時的小青花魚顯然完全不會照顧人,我甚至懷疑他自己到底會不會給自己吹頭發,要麼是吹太久差點把我燙的跳起來,要麼就是慌慌張張地離很遠,功率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好在這家夥學習能力驚人,在被我萌生出把他趕走的念頭之前就飛快地掌握了如何不被嫌棄的技巧。
“剛剛,在想什麼?”他這樣輕聲問我。
“在想怎麼回去?”我沒怎麼多想,就著剛剛想到的問題直截了當地問道,“中島敦現在在你那裡嗎?”
但太宰治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情緒不明地歎.息道,“為什麼要回去?留在這裡難道不好嗎?正是因為是基於書所誕生的世界,一旦讓它脫離書獨自存在之後,那你想要怎麼改變它,都不過是在你的一念之間而已。”
又來了,那種......在陰影之中,被食人植物的枝蔓蜿蜒攀附,緩緩勒緊的感覺。
這種感觸在他放下吹風機,從身後抱上來時達到了頂峰。
比平時略高的體溫自他貼著我的位置傳來,就在我扭過頭去望他之時,這才發現他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纏著繃帶,兩隻如琥珀石一般的眸正靜靜地、帶著些許蠱惑意味地注視著我。
“那為什麼不能是你跟我走?”我有理有據地問他,“反正你也不喜歡港口Mafia,在達成了你的目的之後,無論哪個世界對你來說都無所謂吧?”
還帶著點濕.漉.漉的新鮮水汽的青花魚歪著頭看我,“那樣的話,你要告訴我你是怎麼過來的,又怎麼樣才能回去呀?”
在親昵地湊上來啄了啄我的耳廓之後,他難以捉摸地笑了起來,“所以,可以告訴我麼?在知道我並不想讓你離開之後,願意告訴我麼?”
說得好像我不說他就發現不了似的......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垂眸看了眼哪怕在這種時候太宰治都安安分分地環著我,隻是手上的力氣比平時重上一些的姿勢,在他略微驚愕的神色中,把我到底要找什麼告訴了他,順帶著問出了我剛剛就想問的那個問題,“菲茲傑拉德之所以要找中島敦,是因為他對這種規則產物會比較敏感嗎?”
所以說,這家夥總是會在奇怪的時候展示出相當良好的家教......但是一般情況下,尤其是在他刻意氣人的情況下反而看不太出來,就,很奇怪啊這個人!
“果然......是以‘寶石’形式的存在嗎。”他低聲呢喃了一聲,又挑了挑眉,略帶惡意地蹭蹭我的頰側,“嗯哼,的確如此,敦君現在也正在我的手下......但是,把這種事情都告訴了我,難不成還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我剛剛可沒有在開玩笑哦,小綺?”
我又想歎氣了,但眼看著小泥鰍怪自覺支棱了起來,黑泥感愈發沉重的時候,我麵無表情地捉住了他的手腕,在他倏地興奮起來的神色中,平靜地撩起了自己衣擺的一角,眼看著太宰治的表情瞬間從滿是侵略性的強勢轉變成了略顯無辜的茫然之感。
所以說,這家夥的黑泥開關真的很奇怪啊?!人類的xp是自由的但我還是想建議他去看看醫生這句話我都說累了!
尤其是在我拉著他的手腕毫無阻隔地貼到我的腰側的時候,他想要掙脫的力氣大的我都開始懷疑現在在倒黑泥的不是他而是我了!
似乎是我眼神中的鄙夷之意太過明顯,小青花魚被我看的惱羞成怒起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就是沒再掙紮而已。
我:............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他自暴自棄一般地開始跟我鬨起彆扭,酸味明顯的直接從海水青花魚變成了醋溜青花魚,“可惡!”
在沉思了片刻之後,我嘗試著安慰他道,“也沒什麼嘛,他、你之後可是在和我認識了十幾年才發展到和現在差不多的關係?”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神態複雜道,“這也不能算是安慰吧?不如說,你其實還是在嘲諷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