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太宰治哽的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隻感到了一種想要去吸氧的窒息感,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不是,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什麼人才會給自己下這種暗示啊?!質疑一下,你倒是給我質疑一下啊!”
還是趴在床沿仰著臉看我的首領露出了無辜的表情,他小聲道,“可是......”
他“可是”完就沒了下文,而是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我、不記得了。”
在吐出這幾個字時,太宰治臉上的表情顯得尤為艱難,書對記憶的抑製作用顯然也包括了理由這一點,所以他真的隻是,自己不想抗拒這一個暗示而已。
“你都不記得是為什麼了,為什麼還那麼篤定自己一定會後悔?”我支起了身子,“而且,難道不可能是彆人下的暗示嗎?”
“哎?沒有那種人存在啦。”太宰治回答的時候語氣中甚至不帶一絲炫耀,更像是在平靜的陳述事實一般,“而且,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在給彆人下暗示的時候因為本身的精神需要始終維持在高度集中狀態,在這種時候是很容易被反製的,即便是魔人抓住了這樣的機會,又或者是反過來他被我抓到了機會,我們都會更傾向於直接終結對方,而不是用這樣的方式......更何況這也沒什麼意義。”
“當然。”他頓了頓,若無其事道,“主要還是我實在太討厭那張臉了。”
你小情緒好多啊!
太宰治好像徹底不再試圖掩飾自己的想法,相當直接地表示出了強烈的嫌惡之意。
“你就是直接從可能性上判斷的嗎......”
“那倒也不是。”他想了想,“還有一些手法方麵的因素也有,當然更重要的是......我過去一直想不到拒絕去擁抱它的理由。”
這話題不就又鑽進死胡同了嗎......如果我還是得告訴他另一個世界的事情的話,姑且不說書的抑製作用還在的情況下他到底能不能‘處理’這樣的信息,而且我好像也沒有必要再到四年後來啊!
太宰治現在之所以表現的那麼無害,或許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一直篤定著他所選擇的道路,也因此把他的注意力轉移了一部分,讓他身上那種偏執的意味淡卻了少許,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我其實......也不是很確定。
四年,對他這樣多智近妖的人來說已經足夠長到改變太多,但,四年卻也短到近乎隻是我一個間恍惚的一瞬。
如果最後一天他還是沒有改變主意的話,那就試試吧。
在心底歎息了一聲之後,我重新縮回了被子裡,又在太宰治一臉不可思議地伸手委屈地試圖扒拉我的被子時沒好氣道,“你這樣趴著不累嗎,去洗澡,睡覺了,不許用陰間作息帶壞我!”
結果等我一覺醒來,看到坐在床邊一席沙色風衣的太宰治時,我心裡一涼,差點以為我特麼又穿越了,還穿的是正篇的世界......這就大可不必了吧??
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了眼前的太宰治是按照我之前的要求換了衣服,畢竟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和身為港口Mafia首領的太宰治之間平時的氣勢差彆實在太大了,當然,我指的是平時,要是被激怒的狀態,這倆之間或許就不太好分辨了?
但總之我一點都不想有親眼去分辨一下的機會,絕對很恐怖,絕對。
難得沒有纏上左眼的太宰治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發出的動靜,略微側過了身來,對上了我的視線。
他的神色中像是帶著點清淺的懷念,又像是沉浸在某種過去之中,“早?我已經很久沒有在白天出去過了。”
年輕的首領這麼說道,“但是,即便如此......四年前的景象還是如此的曆曆在目。”
“我原本以為我不會懷念那些一無所有,隻是像隻野犬般孑然徘徊的過去的,但是到頭來......”
他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近乎朦朧地望向了我,“小綺,在你的過去,有值得你懷念的東西麼?”
我的目光則是落在了太宰治領口的波洛領結上,他昨天明明把領結上的寶石扯了下來......是還有備用的嗎?
倒不是我故意忽略他,隻是我感覺大部分正常人都不會一覺醒來就會想要開始搞哲學思考的吧?!一般人不都是睡前才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