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眼看著這家夥的目光逐漸低落下去,我有些頭疼地瞥了他一眼,“既然感到在意的話,那就去看看吧。”
“至於我......我的過去可沒有你的這麼多姿多彩。”
“那麼,答案是否?”他問。
“你到底是怎麼理解的,這個多姿多彩可不是褒義詞!”我麵無表情地強調道,“我這麼完美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值得懷念的時刻——話說你現在可以自覺地出去一下嗎,我要換衣服了。”
“哎?等一下,為什麼我感覺小綺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了,是錯覺嗎?”太宰治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來,還沒等他繼續說些什麼,我虛著眼睛敷衍他,“文化差異吧,錯覺錯覺,肯定是錯覺。”
在把他趕出門,換好衣服後,我一出門就看到對方正蹙著眉,單手抵著下顎,像是在沉思著什麼的模樣。
我還在想是不是這段時間有人給他送公文來了,就聽到太宰治猶猶豫豫地問我,“文化差異、真的很大嗎?”
我實在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在閉目養神了一會之後才回答他,“其實,也不是很大吧。”
就比如說在他之前刻意裝出一副無辜模樣的時候,那種熟悉的茶香味......
但凡他換個性彆——好像也沒差,他也不是無差彆表人,正相反的是,一般他隻有心情非常好或者心情非常不好的時候才會表人,隻跟他心情有關跟性彆無關,其他時候都是正常的陰陽怪氣或者乾脆懶得理人......唔,感覺還挺可以接受的?不如說我瞬間感覺接受度更高了!
在目光飄移了一瞬之後,我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不要管那些了,走吧。”
在太宰治明顯還有些糾結著上一個話題的時候,我已經算是頗為輕車熟路地跟著他通過密道走出了港口Mafia。
雖然是清晨,但屬於港口Mafia的大樓旁依舊沒有什麼行人,哪怕此刻陽光正好,剛好消融了夜間的寒意,又不如正午般灼熱,如果一定要我來形容的話,我會更想用‘仁慈’這一形容來詮釋此刻的朝陽。
可即便如此,‘黑夜’與‘白晝’的分界線依舊是如此的清晰可見。
這不是物理上的分界......而是人心之間的隔閡。
跟在我身邊的太宰治望著天際出了會神,此刻的他臉上不再帶著刻意的,近乎是迷霧一般令人難辨喜怒的笑意,而是單純地將視線投向了湛藍的天空。
但他並沒有跟著我徑直走到向著陽光的這一側來,而是停留在建築物投落的陰影裡沉默。
沒有給他臨場發揮一下的機會,我乾脆利落地轉過身,握住了他的手腕,在年輕的首領驚愕到連表情都停頓了一瞬的那一刹那,我把他從陰影裡拽了出來,拖到了陽光下的那一邊。
“......”太宰治明顯想發表一些什麼見地,可智者不打無準備之仗,我立刻眼疾手快地掏了塊糖遞到了他微張的唇瓣之前,“吃不吃,不吃就算了。”
他幾乎是本能地自我的指尖咬住了那顆糖,等他反應過來後,那張始終點綴著恒定不變的笑意的臉上罕見地對著我流露出了一絲譴責之意,但好在畢竟是身為首領的太宰治,這點形象負擔還是有的,他還做不到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跟我散發負能。
要換成是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應該也不會吧?總覺得這家夥是反而在這些細節上比較注意的人?真的是薛定諤的操守了屬於是。
啊,說起來日本人好像也沒有一邊走路一邊吃東西的習慣......隨便了,這點文化差異他會習慣的!
說起來,雖然在這個世界的橫濱也待了一段時間了,可要我說的話,之前的那段時間對我來說跟出差的性質更像吧......比起到了新世界後的新奇,更多的還是焦慮與擔憂,總之肯定不可能缺心眼到像現在這樣整整意義上沒有什麼目的的閒逛。
大概是直接把糖咬碎咽了下去,太宰治很快就再度開了口,但是過了那個時間點,就算他想emo估計也找不回那種適合emo的心情了,隻能在我耳邊小聲抱怨我。
我當隨身BGM似的聽了一會,畢竟他故意柔和著嗓音的時候,那種仿佛直接從琴弦之上躍下的聲線的確足夠動聽——正如他本身一樣,如果他想要獲得其他人的好感,那實在是太容易不過的一件事。
但很快我就發現原本走在人行道最中間的我已經快被太宰治擠到路邊牆上去了......你特麼到底是在多用力地往我這裡靠啊?!
我停下了腳步,客氣地對太宰治開口,“你過來一點,對,手撐在旁邊。”
對方明顯露出了一副有些難以放開的神情,猶猶豫豫道,“這樣不太好吧?”
“是嗎?”我微笑了一下,“你知道不太好那你還這麼使勁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