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被我凶了一句後,太宰治有些蒼白地試圖辯解道,“我稍微有一點不習慣......”
“這有什麼不習慣的?”我重新把他拉回了路中間,隨口揣測著,“你還在擔心安全問題嗎?”
“這倒不是。”年輕的首領想了想,“智商正常的家夥不會在這種時候來惹我,不正常的家夥也活不過那麼多次的清掃。”
說實話,看著一副武偵宰打扮的太宰治說出這種話還是挺奇怪的來著......雖然我感覺武偵宰好像也能說得出這種話來,但是至少他會收斂著點?大概?
大概是看出了我短暫的走神,對方不太滿意地晃了晃我的手,“看著我想彆人也太過分了吧,小綺。”
因為我有點懶得理他這種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隻是在借著抱怨的由頭撒嬌的行為,就是說,如果家裡養的貓貓一直很叛逆那我可能還會對此感到些許的欣慰,但是貓貓粘人到試圖長在我身上那我不把它關起來已經算我脾氣超好了!
也因此,我隻是低頭看了眼他相當自然地攥住我的手腕的五指。
他沒有怎麼用力,隻是虛虛地搭在我的脈搏處,好像我稍微一翻手腕就能從他的手中脫出......當然我很懷疑這一點就是了。
他倒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隻是淺嘗輒止,就好像是隻正在伸出爪子在隱隱存在的界限邊試探的膽怯貓貓,雖然同樣任性,但在這相同任性之中又帶著點截然不同的瑟縮意味與分寸感。
“小綺你有什麼想去看看的地方嗎?”太宰治這樣問我,“雖然我也很久沒有離開港口Mafia太遠了,但是......這裡過去的模樣我還不至於一點都不記得。”
其實我也沒什麼特彆想去的地方,隻不過在思考了片刻之後,我還是回答他,“帶我去看看對你來說有意義的地方吧。”
他怔愣了一下,像是陷入了短暫的困擾之中,“啊,硬要說的話,那也就隻有......你那天去過的那家酒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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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了嗎?”對方神態平靜地提問道,“還是說,你隻是在抗拒著那樣的回答呢?”
太宰治緘默了片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哪怕他的口才再出色,亦真亦假地遣詞造句的本事再過高明,但是在這種他不想說謊,又難以輕描淡寫地揭過的話題上,他還是選擇了最下下的應對方式。
畢竟有時候,無言也其實同樣是一種回應呀。
顯然夏綺也率先預料到了他可能的反應,也因此她隻是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沒什麼所謂地換了一副說辭,“那就隨便轉轉吧。”
“不、還是有的。”她的尾音還未徹底落下,太宰治就徹底改變了原先的想法。
可能是因為到底不想讓她失望,也可能隻是......那種單純的、希望對方能更了解他一些的願景。
哪怕對身在這樣的泥淖之中的他而言,被徹底讀懂的那一刻或許就是對方對他徹底死心的那一刻,但是在那之前......他都會......心懷僥幸下去。
這的確不算什麼難以做出的抉擇,畢竟自從他接觸到書後,他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一路走來的,現在也隻不過是把那終末的時間點提前了一些,又或者是再度把他自己往更深的懸崖邊推了一些,僅此而已。
隻不過雖然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可實際上真正能讓太宰治有深刻印象的地方的確不多,蘭堂死的地方算一個,畢竟那會他也沒有拿到書,那一刀還是結結實實地落到了他身上......那份疼痛哪怕直到今天也都令他記憶猶新。
但要去那裡的話......那處地點就在擂缽街的邊緣位置,那樣混亂不堪的地方,哪怕是白天他也絕對不想讓她涉足。
即便這的確是一次絕好的訴苦機會,傷痛的記憶也的確比美好的記憶能更加令人難以忘卻,他也做不到。
隻是很快太宰治就近乎絕望的發現,除了類似的地方以外,他好像的確沒有對什麼正常的地點留下過深刻記憶,無論是象征著計劃正式開始的,他找到芥川龍之介的地點,又或者是森鷗外過去的診所,那種地方都完全不適合帶著女朋友去吧?!
這個點又還沒有到午餐時間,他總不能帶著對方去看一眼咖喱店然後轉身就走??
哪怕他過去一向對除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以外的事都不甚關心,但至少約會還是要正式一點這種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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