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又輕笑了起來,“除此之外......關於那本書的傳言愈演愈烈,但是恕我直言,如果那種東西真的存在,我並不認為現如今的橫濱有能保護好它的能力,屆時它會引來的或許不是【混亂】,而是【毀滅】了吧?”
森鷗外漠然了片刻,半真半假地反問道,“難不成夏小姐也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我相不相信也不重要吧?”對方歎了口氣,“森先生還是省省力氣留著去勸說其他人比較好,我就是因為不想趟這趟渾水,所以打算見好就收了而已。”
如果不是顧忌著自己弟子的情緒,森鷗外幾乎要為夏綺敏銳至極的嗅覺拍案叫絕。
的確,這是個最合適的抽身時機,如果等到他徹底取得異能開業許可證,他絕不會甘心於現在的局麵,其他的組織如果不吐點‘保護費’出來的話,他可不會介意讓中原中也去對方總部喝喝茶?
但是,在那之前,橫濱絕對是大部分的組織都會青睞的地方,這裡秩序未定,根本沒有壟.斷可言,一切全憑本事,時刻都有組織在垮台,哪怕隻是學一學禿鷲都能借此活的有滋有味。
對方在這樣的時間節點上選擇急流勇退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念及至此,森鷗外反而惜才了起來,他再度提起了剛剛的話題,“那麼,真的不考慮一下太宰君麼?”
他難得誠懇道,“港口Mafia絕不會對自己命運相連的盟友出手,這是我作為首領的承諾。”
“森首領。”她懶洋洋地回答,“很遺憾,我從很久以前就學會了不要去相信所謂的承諾這件事。”
“如果是出於利益的聯姻,自然是要在首領之間吧?但是很顯然,你和我都沒有這個意向,不然兩年前我們就可以達成合作了......不要想著靠這種東西來影響我。”
“那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麼?”森鷗外望著自己沉默不語的乾部,難得真心實意地對他感到了一絲愧疚。
畢竟他深知太宰治在外交方麵的長袖善舞,也的確有授意過他去接近夏綺,以期拖延搪塞某些勢力的想要跟他聯姻的意圖,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聯姻就代表著他必須讓出部分港口Mafia的控製權,這對他來說顯然不是什麼好選項,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現在看來真正栽的那一個反而是他的學生。
這也難怪,像這樣理性而冷酷的女性總是更富有魅力......栽一回也很正常吧?
“森先生......這個問題稍微有點逾越了。”電話那頭的女性平靜地把問題擋了回去,“首先你不應該越過他來問我這種事關他的終生的問題,如果他沒有這種意向呢?你打算強迫他麼?其次,我真的沒有戀貓——咳,戀.童.癖。”
“當然不會?真是無情的說法......太宰君會很傷心的。”森鷗外歎了口氣,“他已經成年了哦。”
而且說實話,他也沒想到太宰治居然真的沒有做過什麼越線的舉動......以他對自己學生的了解來看,對方壓根不會在意這種事?因為夏綺在意,所以才最終沒有越線麼?
“剛剛成年而已。”電話那頭終於稍微放緩了一點聲線,或許是因為此刻的閒談的確不再那麼充滿著利益交換的色彩,夏綺的語氣之中也終於多出了一點真情實意。
她說,“不要越過他替他做決定啊,森首領,少年人的感情總是多變而又熱枕,說風是風,說雨是雨......而且,他也沒有必要卷進我所要麵對的一地雞毛之中。”
她最後一句話說的極輕,但在森鷗外想要追問的時候,卻被她不輕不重地擋了回來,隻能就此作罷。
在再度寒暄了幾句後,森鷗外緩緩地掛斷了電話,重新望向了自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太宰治。
他原本想說些什麼,但到底也隻是長出了一口氣,“太宰君......既然夏小姐那麼說了,或許你應該親自和她談談。”
太宰治卻有些心不在焉,他此刻既對對方的拒絕感到委屈與低落,又對對方話語中的回護之意感到了欣喜與雀躍,這幾種截然不同的感情扭曲糾纏在一起,讓他一時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但跟森鷗外覺得他們之間最大的隔閡全然不同的是......首領之間的聯姻,其實完全不是問題哦?而且,就連環境問題也是一樣。
身為首領不能答應與另一個同樣強勢的組織的高層聯姻是因為身份的差距會給後者吞並前者的機會,但如果是同一層次的話,這樣的顧慮就小了很多吧?
隻要他的動作足夠迅速,他完全可以用雷霆手腕穩定下整個橫濱的局勢,在攔下她的轉移計劃的同時向她證明新秩序的穩定性。
反正她在做出轉移的決定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他,那麼,稍微過分一點也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