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簌大步走過去,他隻有不到三日沒見到應翩翩,但胸中卻已盛滿了擔心、想念和憂急。
看到這個人在如此簡陋的地方,疲憊地趴在桌子上睡著,池簌感到自己在那一刹那間心火猛然躥起,似乎燒灼的五臟六腑都血肉模糊,隻有滿腔說不出的心疼。
他實在是見不得應翩翩受半點委屈。
池簌走到跟前,輕輕抬起手,摸了摸應翩翩的臉。
雖然牢中暗影重重,他半張臉又被麵具遮著,根本看不出來神情,但這個動作卻無端讓人感到一種溫柔繾綣之意,仿佛在愛撫世上最為珍貴的寶貝。
洪省本來還站在一邊,想問問池簌是不是滿意,見他如此,不由一怔。
計先心想教主之前裝的還挺像那麼回事的,見到應公子就演不下去了,這會要不讓洪省看出破綻,隻能靠他這個機靈的下屬力挽狂瀾。
他跟洪省解釋:“我家公子挑選美人的時候,不光要看,還得摸一摸骨相是不是好,臉蛋夠不夠滑……咳,這應該就是滿意了,洪大人,你這次做的很好。”
洪省心道這高手恁地挑剔,不過幸虧應翩翩在這裡,否則隻怕其他人他根本就看不上眼,那就更麻煩了。
他連忙道:“韓公子喜歡就好,那……我為韓公子安排一處住處,就讓此人陪伴公子今夜共度良宵吧。”
洪省一心想讓池簌帶著人趕緊走,可惜計先卻做不了這個主,隻能乾笑兩聲。
這時池簌卻覺得擔心起來,他本來以為應翩翩是睡著了,沒想到被自己這樣觸碰都一動不動,牢房中又隱隱有種說不出來的氣息殘存,一定是洪省做了手腳。
池簌彎下身來,輕輕推了推應翩翩,用內功傳音道:“阿玦?”
應翩翩感到對方的手指碰上自己的臉時,便心中一動,覺得這感覺分外熟悉,待聽了這聲“阿玦”,更是不再懷疑。
他裝作剛剛被推醒的樣子,睜開眼睛,驚詫道:“你……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緊接著,應翩翩站起身來,一把揮開池簌的手,怒道:“誰讓你碰我的,放肆!”
在他推開池簌的手那一瞬,池簌感到應翩翩的指尖飛快地在自己手腕上撓了一下,知道對方已經認出來了自己,但估計尚且不太明白目前這是什麼情況。
池簌一把扣住了應翩翩的手腕,同時另一手攬住他的腰,將他箍在懷裡,迅速說道:“洪省要用美人招待我過夜,選了你。”
應翩翩一想剛才計先的話,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心裡簡直要對洪省破口大罵。
這個老東西倒還真是物儘其用,他媽的利用他聯係上了七合教的人,還要讓他□□!
但形勢逼人,應翩翩終究也得屈服,不管他在心裡如何破口大罵洪省不是個東西,一雙手還是已經擋在了兩人中間,抵住池簌的胸膛,表麵像是推拒,實則抓了池簌胸口的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應翩翩這會當真覺得有幾分頭暈,他不會傳音,咬牙用極低的聲音在池簌耳畔說道:“那你假裝強迫我……去床上,地臟。”
池簌:“……”
應翩翩的話仿佛一道小勾子,將他前幾天做的那個夢從心底挑了出來,一幕幕場景依然清晰似真。
此情此景,佳人在懷,實在是一種難以抗拒的巨大誘惑。
池簌全身僵硬,隻怕自己一動手就再也難以自控了,反倒不知所措,應翩翩卻已經拿手在他胸前擰了一把,池簌順勢反握住應翩翩的手,愣愣地瞧著他。
應翩翩:“假裝親我!”
池簌怔了怔,總算反應過來,抬起他的下巴,作勢欲吻。
應翩翩演起來比池簌放得開多了,抬腿就踹,罵道:“滾!”
池簌腳下一絆,緊接著屈膝在他腿上一頂,同時手上用力攬起應翩翩的腰,已經將他整個人抱起來,壓在床上。
他仿佛占了主導地位,但手卻在微微顫抖著,全程因為緊張一聲沒吭。
黑暗中隻有兩人糾纏時的呼吸與衣服摩擦之聲,反倒顯得池簌分外粗暴急切。
計先:“……”
他何曾見過教主這幅模樣,整個人都已經驚呆了。
這也不像不舉啊,簡直是龍精虎猛,雄風凜凜!
教主不愧是教主!
他看的津津有味,冷不防池簌百忙之中回頭,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計先一怔,突然發現整個牢房外麵,就隻有自己還大大咧咧地站在門口處看著熱鬨,洪省和獄卒那些人,早全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洪省死活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係統防護這種東西,原本算計的好好的,結果池簌見鬼的偏生喜歡在牢房這種地方快活,應翩翩還被他給硬是叫醒了,一切都出了岔子。
洪省生怕應翩翩看見自己,自然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倒是隻剩下計先自己成了不識趣的傻子。
計先連忙喃喃說道:“那個,公子恕罪,公子恕罪……不過這地方是不是不合適啊,換個臥房多好……啊,好,我走了……”
他也趕忙跑了。
應翩翩和池簌一起倒在床榻裡,應翩翩百忙之中還忍不住在池簌身下調整了個姿勢,抱怨道:“你骨頭好硬。”
池簌:“……”
他覺得這個人真是快要了他的命。
池簌本來就緊張,應翩翩居然還在這裡挑三揀四,又是要在床上,又是怕骨頭硌,令他更加不知所措。
他雖然看上去伏在應翩翩身上,卻生怕把人壓壞了,半點不敢往重了使力,整個身體側著,雙臂虛虛將應翩翩攏在懷裡。
從這個角度仰起頭,能看見池簌的半麵銀色麵具在黑暗中反射出幽幽的光澤。
應翩翩突然有些好奇,真正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可這個時候,彆說池簌燥熱難耐,連應翩翩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對了。
他雙頰發燙,心跳如鼓,身體更是軟軟的提不起勁來,反倒有股火苗在體內流竄。
該死的,那迷香裡還放了催/情的東西。雖然係統保護降低了80%的效力,但殘存的香氣依舊霸道無比,洪省可真是鐵了心要坑他。
幸好這點分量還不到完全令人神誌不清的地步,應翩翩微微掙紮了一下,發燙的麵頰蹭到了池簌鼻尖處冰涼的麵具,有些舒服,池簌卻半點沒有挪開的意思。
他忍不住“哎”了一聲,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讓池簌做什麼,嗓音有點沙啞,宛若慵懶初醒,更加讓人心癢難耐。
緊接著,應翩翩聽得池簌在耳畔輕輕地說道:“抱歉,唐突了。”
這種狀況下還因為這樣的逢場作戲斯斯文文道歉的,也就麵前這麼一位了,應翩翩不禁覺得有點好笑。
他正要說句“傻子”,卻聽“噠”一聲輕響,池簌抬起手來,不知碰了什麼,已經摘下了那副麵具。
應翩翩睜大眼睛。
下一刻,對方便已經覆下來,以一種溫和而不容抗拒的力度,吻住了他的唇。
碰到了對方柔軟的嘴唇,池簌覺得自己心跳如擂鼓,整個人輕飄飄的,理智潰如長堤。
他隻有嘴上客氣了那麼一句,行動卻半點也不容讓,應翩翩兩手的手腕都被池簌抓著,身體也完全被壓製,清晰地感到池簌的唇在他的雙唇上輾轉。
他一開始仿佛不知道要如何親吻,隻是本能地親近磨蹭,逐漸啟開唇瓣後,倒是越來越得了章法。
應翩翩被堵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對方卻更加的得寸進尺,啟開他發軟的牙關侵入進去。
兩人的呼吸灼熱地交織,仿佛馬上就要化在一處了。
池簌知道自己過分了,他告訴自己停下來,卻像中了毒/癮一樣難以自抑。
不停地索取之際,像有一盞的蜜汁汩汩湧入心間,巨大的幸福感幾乎讓他有種不真實的幻覺。
他輾轉著,吮吸著,貪婪地想要更多,隨著感到對方的身體因自己的進犯而柔軟顫抖,他心裡隱隱湧起了一絲狂亂的興奮。
這種狂喜在身體的各處被點燃,眼看就要蔓延出熊熊烈火。
他這樣渴盼著能夠得到這個人,有時候池簌覺得這像一個遙不可得的妄想,可此時此刻,觸手可及。
他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想要更多,手不自禁地沿著應翩翩的領口滑下,欲扯未扯,終究又緊握成拳,與理智做著最後的鬥爭。
應翩翩完全沒想到池簌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個人,不客氣的時候,竟然半點道理都不講。
他好不容易才從池簌那裡掙出了一隻手,想把人推開,卻也覺得渾身一陣無力。
應翩翩的手指蜷緊又鬆開,想推拒又想緊擁,掙紮之際,他不小心碰到了池簌丟開的麵具,仿佛難耐一樣,立刻將這僅有的冰涼攥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