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溫柔入深鄉(2 / 2)

至於那道清炒耗子藥,認真的廚子也特意去研究了一下耗子藥長什麼模樣,思來想去,磨了些點心碎屑,拌著鮮奶烤乾,以果汁著色,酥鬆鮮豔的一盤端上來,品嘗著倒也十分香甜,池簌有意哄應翩翩高興,拿耗子藥拌飯,吃的讚不絕口。

應定斌今日有事未曾回府,應翩翩在青樓裡看了半天死人,再加上本就心事重重,當真沒什麼食欲,這頓飯原本打算隨便湊合一下就得了。

可是這時對麵有個人吃的津津有味,也一下子把他的食欲給帶了起來,於是隨手提起筷子,也開始夾菜,倒要看看這飯到底能有多好吃。

兩人都是年輕小夥子,不知不覺,竟然將這一桌精心準備的菜肴都吃了個乾淨。

吃完後,下人上來收了桌,應翩翩伸了個懶腰,說道:“我明天還要去刑部,你就彆來了,避避嫌罷。不然皇上一定以為你一直參與這件案子,說不定是另有什麼居心。”

池簌懶得管狗皇帝想什麼,但怕給應翩翩添麻煩,遲疑了一下,說道:“要不然我暗中……”

應翩翩道:“你也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暗中跟著我啊。再說了,我身邊還有其他隨從,這件案子的目標也肯定不是我。”

池簌頓了片刻,才笑了笑,說:“是這麼個道理,不過你——”

他抬起頭來,看著應翩翩,低聲問道:“會好好活著的,是嗎?”

應翩翩一怔。

池簌道:“你昨晚和我說,你能夠得到改變一切的機會,代價是付出生命,可是人人都要死,你會什麼時候……卻並未沒有確定,是不是?”

應翩翩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好一會才說:“起碼還有六年,過了這六年……說不好。”

他看著池簌,眸中帶著微歎的笑意:“隻有六年啊,六年之後,就要擔驚受怕,惶惶不安,甚至你還有可能被我的命運牽連……咱們不過才認識了幾個月,何必呢?”

他雖是歎息,但卻不似以往那般帶著冰冷的拒絕,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瞳中泛著些許暖意,池簌在那雙眼中看到兩個小小的自己,心中也不禁思緒紛紛。

是啊,不過才幾個月,他卻總覺得好像已經有了半生那樣長。

當初目遇成情的一瞬,便已經怦然心動,守在這人身邊,冷眼看著他經曆的一切,有憐惜,亦有佩服。

原來一個人,可以活的這樣孤獨、倔強、狂傲,卻又不屈不撓,百煉成鋼。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幫幫對方,著魔似的想看見這人臉上的笑,幫著幫著,便陷進去了,再離不開,也不想離開。

池簌抬手,摸了摸應翩翩的臉頰,輕聲說:“拚君一生休,且貪一時歡。就算一時一刹,能守著你過,我也值了。”

應翩翩驀地有些難過,卻不表現出來,笑著說:“倒也無妨,等我死了你換一個,我保證絕對不會變成鬼來找你的麻煩——”

他的話還沒說完,池簌驀地低下頭來蓋住了他的嘴唇,卻也並不進犯,隻是慢慢廝磨,堵住了他的話,好一會才把應翩翩放開。

池簌捧著應翩翩的臉,低頭抵在他額前,啞聲道:“你活著,你陪我,你死了,我給你陪葬去。”

應翩翩動了動唇,沉默許久,池簌才聽見他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好。”

刹那間,一股心酸摻雜著甜蜜從心口汩汩湧出,不敢置信的狂喜逼迫著他的心臟急促地跳動起來。

他對應翩翩的這份感情,早已經在共同經曆那些悲傷與喜悅、絕望與希望的時候,伴隨無數次的悸動烙刻在了血液當中,隨著每一次的心臟收放而流淌,成為了他的骨血,他的生命。

想要得到這個人,與他徹徹底底的融為一體,密不可分,再也不用患得患失,擔心離彆……那如同本能一般的渴望灼燒著他,害怕唐突,又無比急切。

他忍不住低啞念出這個名字:“阿玦……”

池簌顫抖著,踟躕著問道:“可以嗎?”

應翩翩沒說話,環住池簌的脖子,湊過去吻了他。

這是池簌第一次得到他的主動親近。

心中好像有一道繃緊的弦“錚”的一聲斷了,滔天大水一般的洶湧而來,仿佛要把兩人一同淹沒其中。

池簌一把將應翩翩抱起來,放到床上,一邊近乎癡狂地吻著他,一邊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衣帶。

那柔滑的布料落在掌心中,頓時讓他生出一種近乎戰栗的動容,手指也不禁顫抖。

他慢慢將那衣帶攥緊,深吸了口氣,而後極儘溫柔地解開,看著雪白的裡衣從兩邊滑落,仿佛一朵綻放開來的花苞。

內裡的肌膚光潔如玉,皎白如雪,偏生這素雅的白中還帶著一種極儘妍麗的魅惑。

池簌再也難以自持,欺身而上,將自己滾燙的唇落在上麵,雙手急切而慌亂地撫觸上去。

應翩翩的呼吸越來越急,額角逐漸滲出汗來,渾身難耐地繃緊,又脫力一般軟了下去,像是融化在了床榻間。

隨即,他覺得下身猛然一緊,接著是就是帶著腫脹的刺痛猛然而入,應翩翩禁不住脫口發出一聲悶哼,咬唇強忍。

池簌幾乎情難自禁,這一瞬的美好讓他產生了一種神魂搖蕩,迷亂如醉的巨大滿足,隻恨不得立時便將這人徹徹底底的占有,可看到應翩翩的樣子,他又心疼不已,勉強忍耐著,去親吻和安撫身下的人,直到他慢慢放鬆下來,兩人才在柔情下雙雙沉溺。

應翩翩緊緊抓住寢被,勉強抵禦著一次次節奏不斷加快,仿佛根本難以止歇的律動。他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承受著颶風驟雨的孤舟,隻要一鬆手,整個人就會徹底化去。

有那麼一瞬間,池簌退出去的時候,他從不知是痛是醉的失神中清醒片刻,神情恍然掠過悵惘,側過頭來,一滴不知是因而落的淚水緩緩滲入了枕中。

但很快,這些情緒都被池簌的氣息完全席卷而去。

池簌從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能讓人滿足和幸福的事情,這種巨大的快樂更多地來源於他清晰地意識到身下這個人是誰。

他曾經那樣想要占有和得到,又那麼不容易地實現了這一切,絕色的美人在他的注視和掌控之下綻放,幾乎令人沉淪。

池簌一刻也沒舍得入睡。

他經年習武,耐力和精力都多的可怕,到了最後,應翩翩累的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地沉沉睡去。

池簌抱著他親了又親,替他清洗乾淨,這才又重新回到床上,靜靜地把人攬在懷裡看著,怎麼看也看不夠。

這一次不是那些虛妄而又遙遠的夢境,而是真真切切地得到了這個人,從此以後,在這個世間,他也是個有家的人了。

漸漸透窗而入的陽光灑在應翩翩身上,將應翩翩沉睡中的眉眼鍍上一重柔和的光暈,一切美好的仿佛不切實際,昨夜的春光旖旎瞬間又浮現而過。

池簌禁不住俯下頭去,輕輕吻了吻應翩翩的麵頰,無上的幸福仿佛要把整顆心都溫軟地融化在胸腔之中,恨不得立刻就為懷裡這個人死了,來證明自己的愛意。

應翩翩睡的很熟,他昨晚那樣勞累,池簌也不忍心叫醒他,期間梁間小心翼翼地過來敲了一次門,也被池簌給打發走了。

梁間知道他和應翩翩關係好,還以為兩人昨天說什麼事說晚了就一起睡下,倒也不疑有他,點點頭就下去了。

一直到了中午,應翩翩才翻了個身,被渾身上下的酸痛一扯,恢複了幾分意識。

他躺在床上愣了一會,用手揉揉眼睛,總算清醒過來。

應翩翩一向容易夜來驚夢,重生以後更是如此,很少有能這樣踏踏實實一覺悶頭睡到自然醒的時候,此時醒過來之後難得的精神飽滿。

當然,如果不是全身都在疼,骨頭好像要散架的話,就更好了。

池簌柔聲道:“你醒了?可有……哪裡不適?”

他昨天幫應翩翩洗澡的時候也檢查過,覺得應該沒有讓對方受傷,可是終究沒有經驗,還是十分不放心。

應翩翩那樣嬌貴、單薄,他平常簡直連一個手指頭都不舍得碰,昨夜卻狠心地將對方那般折騰著翻來折去,當時好像完全沒了理智,此刻回想,池簌卻有點懷疑自己到底是怎麼敢的。

應翩翩發現自己枕的是池簌的胳膊,但他也沒勁起來了,換了片刻,終於神色複雜地看了池簌一眼,說道:“我不理解,你告訴我……”

——“為什麼會有人認為你這種人會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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