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太監原本說的起勁,被池簌這麼一看,立刻心生畏懼,戰戰兢兢地閉上了嘴。
池簌便徑直走向了應翩翩,沒有說話,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應翩翩一回頭,見池簌的眉頭皺著,用前所未有的冷怒眼神看著他,而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卻曖昧地在他的肩骨上輕輕一捏。
“阿玦,你怎麼沒等我,自己倒先來了?”
池簌叫的親昵,聲音的語調卻十分冷淡,帶著些風雨欲來的味道,而後他又掃了楊棹波一眼,說道:“這位大人看著倒有些眼熟。”
楊棹波從池簌的聲音中感覺到了微妙的敵意,想起最近他與應翩翩之間不和的傳聞,微微皺眉,拱手道:“武安公,在下楊棹波,現任翰林院侍講。”
池簌微微頷首,道:“原來是楊閣老之子,難怪二位熟識,不過阿玦今日另有要事,先要少陪片刻,還請楊大人見諒。”
他的言語舉止占有欲十足,其中更有呼之欲出的火氣,說完之後,手從應翩翩肩頭上滑落,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就把人拽走了。
應翩翩被池簌拽得一個踉蹌,順著他的力道向外邁了兩步,對係統說:“楊棹波的好感度夠了嗎?快幫我把商店購物車裡的東西換了,免得一會又掉下去。”
係統說:【好……還在漲!】
應翩翩倉促間回頭一看,之前楊棹波正看著自己,頭頂上的紅色進度條向上跳動著數字:“……71、72、73……”
耳畔忽然微熱,池簌悄悄地道:“應大人,給點麵子,彆再看其他人了。”
應翩翩險些失笑,一路被他拉到了後院,池簌這才鬆開應翩翩的手。
應翩翩神色不快:“你做什麼?”
池簌冷冷地說:“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為什麼要把杜曉蝶收留在府中,還照顧有加?你明知道她兄長甚至意圖對你不利!”
應翩翩道:“不是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嗎?看她可憐啊。”
池簌冷笑一聲,慢慢地道:“哦,是嗎?我還以為……你是看她長得像韓小山呢。”
應翩翩也斂了笑,沉著臉注視著池簌。
兩人對視片刻,池簌有點心虛。
就算是假裝,他也沒試過用這種語氣跟應翩翩說話,而且仔細想想,好像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能被應翩翩當成替身算什麼羞辱?努力上位不就得了,他一開始還是有名無實的姨娘呢,不也熬過來了。
人總得識抬舉,才能過得好,為了這麼一個理由就跟心愛的人發脾氣,其實很牽強。
池簌:“……”
這時,應翩翩忽然用手裡的扇子“啪啪”拍了兩下池簌的胸口,低聲道:“池教主,愣著乾嘛,好好演行嗎?你都不夠生氣啊。”
池簌:“……我生氣了要怎樣?”
應翩翩回憶了一下傅寒青的舉動,瞎編道:“口不擇言,暴跳如雷,又打又罵……?”
話未說完,池簌忽然上前,將他按在樹上,惡狠狠地吻住。
應翩翩正微微啟唇欲語,牙關已經被強勢地侵入,池簌吻的他雙唇發麻,覺得已經足夠體現出自己的“生氣”了,才將墊在應翩翩腦後的手鬆開。
記
兩人對視,應翩翩唇色麵色俱是嫣紅,池簌喉頭微微一動,低聲道:“我隻能到這種程度了。”
應翩翩道:“親哥,這是佛寺。”
池簌臉色依舊冷著,眼中劃過一抹笑意:“是我強迫的你,算我的。”
片刻後,應翩翩抬腿一腳將池簌踹開,抬袖子在嘴上一抹,冷聲道:“滾!我就是這樣的人,你若定要如此計較,便不必在我身邊了!”
池簌冷冷道:“滾就滾,滾了之後……”
他知道應該說“就彆想我再回來”,話到了嘴邊一轉,變成了“過幾天我還來!”說完之後,很有氣勢地大步走了。
應翩翩:“……”
他一拂袖,整了整衣服,問係統:“該兌換的東西都換到了嗎?”
【已兌換完畢,共耗費60好感度,角色“楊棹波”可用好感度尚餘19點。】
應翩翩輕笑道:“沒想到楊兄是個這樣的大方人,下回我還找他。”
他說完之後,便回了前廳。
楊棹波方才和應翩翩說了這一番話,隻覺得他容光照人,舉止瀟灑,言談間自有一股疏朗氣度,不由自主地便心生好感,正想多多攀談幾句,池簌就突然跑出來把人拉走了。
楊棹波看到池簌那副怒氣衝衝,凶神惡煞的樣子,想到他江湖出身,一定十分粗莽,頓覺十分擔心,眼望著應翩翩,恰好看見他一邊被池簌拽著,一邊也回眸衝自己望了一眼,目光中仿佛含著不舍和期待。
楊棹波可不知道應翩翩那是在看被他養肥了的好感度,心中一軟,情不自禁地便向前跟了過去。
這時,一個人卻忽然冒出來,從身後拉著他笑問道:“楊兄,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楊棹波轉頭一看,發現是自己的好友易軒,便道:“剛才我看應大人和武安公似乎鬨了矛盾,武安公是個武人,我怕應大人吃虧,想跟過去看看。”
易軒駭然笑道:“你還知道武安公是個武人,那你上去能濟得什麼事?找打嗎?”
楊棹波被他一提醒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就算過去也幫不了應翩翩的忙,不禁道:“那我也不能讓應大人一個人,萬一出點什麼事……”
易軒擺了擺手:“他們兩個之間的事你就彆摻和了,連我這幾日都已經聽說,武安公和應大人之間屢屢生出不快,仿佛是為了應大人身邊的一名女子,武安公覺得不滿了。這樣的事情也隻能他們兩個人解決才好。”
他說著又感慨:“隻不過武安公出身七合教,武功又那樣高,當初應大人打
動七合教,將他帶回了京城,簡直是立下奇功。如今他若是當真因為這件事跟應大人鬨翻,應家可不僅僅是少了一位朋友,兩人反目成仇之後,武安公隻怕會是個強敵。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早日和好吧。”
楊棹波心中不知道為何感到一些悵然若失,動了動唇,終究也沒說什麼,微微一歎。
而正在這時,易軒聽見大殿外麵門聲一響,回頭看去,接著便笑起來,說道:“你瞧瞧,還擔憂什麼,應大人這不是回來了?”
楊棹波連忙順著他的目光一看,發現應翩翩果然神態自若地進了門,看上去也不像是吃了什麼虧的樣子,隻不過池簌卻沒有跟他一起回來。
楊棹波正要上前去探問,忽然聽見內殿裡悠然一聲鐘響,原來是上香的時辰到了。
佛誕日的典禮會持續一天,賓客們也都是分批前來,這一天當中,每隔一個時辰,都會進行一次上香祭拜&#記3濤0儀式。
行過禮之後,賓客們將心意送到,另有事情的人便可以離去,而想要留下繼續表達誠心的,也可以繼續等著下一回的祭禮。
因為應定斌在這裡替太後主持此事,所以應翩翩一般會在此一整天,為父親幫忙,不會中途離去。
楊棹波雖然有話要說,但儀式既然開始,他也不好太過失禮,於是將到唇邊的話收住,同眾人一起前去上香,打算事情結束之後再去詢問情況。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應翩翩前去上香之時,變故發生了。
這是今日首拜,應翩翩負責開場。
他走上去拿了第一柱香,低低念誦了一段祈福的經文,之後點燃手中的香拜了一拜,又插/入到香爐之中,便算是完成了他要做的事。
然而,就在他就要離開的時候,應翩翩頭頂的位置突然傳來了一陣極其細微的斷裂聲。
緊接著,一截橫梁竟然莫名斷裂,不偏不倚,衝著應翩翩頭頂砸了下去。
人群中一片驚呼,楊棹波大驚失色,衝口道:“應玦,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卻見有道人影從應翩翩的右側飛撲而出,十分敏捷地將應翩翩一把推開!
應翩翩摔出去,一頭撞進一個人的懷裡,而那推開他的人自己卻被重重的房梁在後背上一擊,滾倒在地。
房梁隨即徹底落地,發出轟然一聲的巨響。
整件事情太過突然,其他人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這個突然救了應翩翩的人到底是誰,便隻聽見傅夫人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呼:“侯爺!”
——原來竟是傅英。
沒想到大相國寺每年修葺,竟然還會出現這樣的意外,人們回過神來,無不手忙腳亂。
有人過去查看應翩翩的情況,想要攙扶他;有人打量頭頂那些懸梁,生怕還有其他斷裂之處;也有人大聲吼叫著,指揮侍衛們挪開那截房梁,扶起傅英,又急忙去尋找太醫。
應翩翩抬起頭來,驚訝地發現,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