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稱呼這個問題, 藺葶以為中午吃飯的時候就過去了。
不想,等晚上回來,某個男人表麵瞧不出任何心思。
關了臥室門後卻是各種誘哄。
但藺葶是真叫不出來。
最後實在嫌他煩人, 便學著時下大多姑娘對對象的稱呼,勉勉強強喊了聲‘哥’。
於是,因為某人太激動, 藺葶第二天再次起晚了。
她都沒臉去瞧婆婆那張故作平靜, 實則紅光滿麵的臉。
“嘯小子已經把豬肉拿回來了,大骨頭我也燉下鍋了,中午吃簡單點, 烙些玉米餅子就骨頭湯咋樣?”等兒媳梳洗好吃早飯的時候, 胡秀開口提議。
藺葶沒意見:“霍嘯人呢?”
這年頭沒有節假日,但每個星期可以休息一天。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也是請客吃飯的日子, 她還以為, 霍嘯的性格會留在家裡幫忙。
提到這個, 胡秀就來了精神,她放下手中正在縫製的桌布, 湊到兒媳身邊:“被衛旅長喊去後山釣魚了。”
藺葶不解, 釣魚婆婆這麼興奮做什麼?
然後還不等她開口問, 胡秀便有些感慨道:“衛旅長上門來喊人的, 我開的門,嘯小子那會兒去炊事班拿肉, 媽之前也沒瞧見過人,不認識,跟人嘮了好一會兒,等嘯小子回來, 才知道是衛旅長。”
藺葶雖然沒瞧見旅長,但從婆婆的話中便聽出來對方是個溫和的,起碼表麵上是這樣,便笑問:“您是不是覺得,旅長特彆平易近人?”
“可不是...咳咳...特普通的一小老頭。”說到最後,胡秀連聲線都壓低了不少。
藺葶一直知道婆婆有些怵乾部,倒不是她為人小家子氣,而是這個時候人民群眾的常態。
彆說是旅長這樣的級彆了,大多人就連村委書記都怕的厲害。
思及此,藺葶便安撫了句:“其實大家都一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
已經見過人的胡秀連連點頭:“是這個理,衛旅長一點也不拿架子,就是不知道劉政委人怎麼樣,他晚上來家裡吃飯不?”
聞言,想到劉文豔的作風,藺葶表示不抱多大希望,當然,政委好不好相處,礙不著她們婆媳。
至於特意來下屬家裡聚會,她覺得可能性不大,乾脆轉移了話題:“霍嘯一個人跟旅長去的?”
胡秀:“那沒有,昨天來家裡的小曹也去了。”
哦豁!藺葶覺得這裡頭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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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聚餐的人比較多。
差不多需要整治三桌。
好在家屬院裡有不成文的習俗。
交好的軍嫂們會提前過來幫忙。
藺葶才過來部隊,勉強算得上交好的隻有隔壁的問蘭嫂子。
但到下午,除了唐問蘭外,一團其餘的軍屬也都過來幫忙了。
對於大家的主動伸手,不管誠心誠意,還是礙於霍嘯是上級領導,藺葶全都笑臉相迎。
人多了,屋裡就擠不下,於是大部分人轉戰屋外,邊聊天邊乾活。
也就在這時候,黃校長再次登門。
他見一屋子女人,乾脆沒進屋,通知藺葶明天早上7點之前到校長辦公室辦理手續後,便大步離開了。
黃校長平時嚴肅慣了,再加上大多人都敬畏師者。
人在跟前的時候,一句也不敢問,但等他離開,軍屬們就都炸了,七嘴八舌討論起藺葶得了個體麵的工作。
有些城府的,最多先恭喜兩句,再側麵打聽工作怎麼得來的。
那直腸子的,想什麼則全擺在了明麵上,臉都快變成檸檬色了。
沒辦法,部隊裡能分給軍嫂的工種太少,整個家屬區一半以上的軍嫂都閒在家裡。
但她藺葶憑什麼一過來就被安排了工作,還是初中老師?!
一個月38塊的工資不說,還有額外補貼。
能不酸嗎?
最後還是唐問蘭看不過去:“行了,行了,你們一個個的也彆妒忌,這工作是葶葶憑本事得來的,葶葶可是大學生。”
說到這裡,唐問蘭故意頓了頓,然後在大家夥兒的麵上瞧見震驚後,才又滿意的安撫了兩句:“葶葶這工作還是黃校長親自上門請的,說來也是因為她從前吃了讀書的苦,如今才享到了讀書帶來的福,這個還真羨慕不來,誰叫咱們不會讀書呢...”
其實在知道團長家這個年輕的過分,也漂亮過火的嫂子是大學生時,大家夥兒不管心裡怎麼想,明麵上全歇了心思。
等政委家嫂子說完後,二營長媳婦王娟娟更是主動挑起氣氛:“嫂子,跟我們說說那英文是怎麼講的唄?”
聞言,三營長的家屬立馬附和:“對對對,有罵人的不?嫂子快教我們兩句。”
“哎喲喂,冬芹你這是要用洋文罵誰啊?”
冬芹一臉得意:“誰招惹我,我就罵誰,到時候我還笑著罵,反正也聽不懂,就說是誇他,他也信,你們說解不解氣?”
眾人哄笑:“對對對,你這主意好,咱們都學學藍眼睛綠鼻子的是怎麼罵人的。”
聽得這話,沒見過外國人的軍嫂頓時驚的不行:“外國人居然是藍眼睛綠鼻子?”
藺葶忍笑:“哪有綠鼻子?藍眼睛綠眼睛的倒是都有。”
得了解釋,眾人依舊驚呼連連:“那得多嚇人?咋還有綠色眼珠子...”
於是乎,所有人又就著眼珠子好一頓研究,完全忘記了要計較工作。
見狀,藺葶一直緊繃的心緒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同時,也在心裡琢磨起將來可以親近些的軍屬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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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一共兩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