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猛地刺痛了一下,趙宸佑攥緊了拳頭,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宋諧先下意識的抓起了桌上的草藥雙手護在了懷裡。
“給我。”趙宸佑衝宋諧先伸出手。
“你要乾什麼?”宋諧先警惕的看著趙宸佑。
“我還沒淪落到需要你犧牲自己給我換藥的地步,這樣換來的東西我不會用的。”趙宸佑不顧宋諧先的反抗,硬生生的把草藥從宋諧先的手裡摳出來,然後一把扔到軍帳外。
“不,不要。”宋諧先尖叫著往外撲想要把草藥撿回來,卻被趙宸佑單手按住,像是聽不到軍帳外的聲音一樣,趙宸佑死死的盯著宋諧先。
“下次,再被我發現你不自愛,就彆怪我把你丟出軍帳。”手下的身體顫抖的像是風中的枯葉,趙宸佑狠了狠心繼續說道“我看我就是對你太好了,人還在我的軍帳,就敢偷偷出去給我帶綠帽子。”
“我沒有。”宋諧先仰頭看著趙宸佑,眼中沒有淚水卻帶著沉重到讓人心悸的絕望。
“現在還學會撒謊了。”趙宸佑摘下了掛在一邊的馬鞭,宋諧先看著這一幕愣了一下,然後顫抖著閉上了眼睛。心裡鈍鈍的痛著,自從被趙宸佑護住之後就再沒品嘗過馬鞭的滋味的宋諧先在鞭子落下的時候咬牙發出了一聲悶哼。
看著這樣的宋諧先,趙宸佑的心像被刀紮了一樣疼,但是若是不在此刻打消宋諧先用自己給她換資源的心思。以後她再受了傷,冬日時製衣的棉花,難道都要宋諧先用自己去換嗎?她缺少的東西又怎會僅是一株草藥?
“長長記性,你換回來的東西我不會用,若是再被我發現你做那種事,就滾出我的軍帳。”一頓打,折磨的是兩個人,趙宸佑喘著粗氣紅著眼睛盯著癱倒在地上的人,鮮紅的顏色從布條裡滲出來,她是真的很需要止血草,但是絕不是用這種方式。
同樣注意到了趙宸佑手臂上的鮮紅,宋諧先剛被放開就爬著趕到了軍帳門前,被扔出去的止血草早就被人撿走,看著空空如也的地麵,雖是早有預料,宋諧先心中仍是一空。
不遠處的小兵們帶著顏色的目光落在宋諧先身上,隻是看著就讓人作嘔。在軍帳前站崗的士兵往旁邊移了一步,擋住了外人的目光,宋諧先是老大的人,不容他人窺探。而且……按了按被她藏起來的草藥,士兵在心中承認了宋諧先的身份,以後宋諧先就是她姐夫,誰敢欺負人她就打的她們滿地找牙。
“以後,多跟北地的男兒在一起,彆往軍營那邊湊。”趙宸佑拎著宋諧先的領子,拎貓一樣把人拎進軍帳。
在女尊的國度,女子並不來月事,連是否要進入哺乳期都是可以通過遠離嬰兒規避的,是以在身體素質方麵,自然不會比男尊國度中的男子差,不過女尊的男兒們雖說承擔了孕育生育的工作,但是特殊時期之外他們的身體並不會受到影響。
京中以瘦為美,男兒大多柔弱恭順,北地則不然,北地軍中甚至有由男兒組成的隊伍,那些長得好看,在戰場上又頂不上事的女子都會被送過去,說是在那些隊伍中服役,實則位同軍侍。
那兒的男兒們甚至有專門的產假,趙宸佑雖覺他們有違禮道,但是不得不說,她其實是敬佩他們的。北地雖則禮樂崩壞,但比起混跡軍營,趙宸佑還是希望宋諧先多跟北地的男兒們在一起。
“是。”聽了趙宸佑的話,宋諧先低頭苦笑,他又怎會不願意跟北地的男兒們在一起呢?他很羨慕他們,若是上戰場就能逃脫千人枕萬人騎的命運,他也是願的。但是北地男兒很是排外,尤其看不慣他們這些京中或是南麵來的男兒。
他們還曾把他綁了推到軍營中,跟女子們一起嬉笑著看他……想到那幾日的噩夢,宋諧先攥緊了拳頭壓下了自己反射性的顫抖。
“不願意就直說,遮遮掩掩的對你有什麼好處?”趙宸佑把人扔在床榻上,她是不願意看到宋諧先自作主張的去用自己給她換傷藥,卻也不願看到宋諧先完全失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做事全憑她的一句話。她對男兒的事情並不了解,很多東西還需要宋諧先自己去把控。
“是。”宋諧先仍舊低著頭,身上火辣辣的疼,本就被折騰的接近了極限的身體再撐不住,眼前一黑,宋諧先混在了趙宸佑的床榻上。
“真是欠了你的。”幽幽的歎氣聲在軍帳中響起,如豆的火光被呼的吹滅,趙宸佑掀開了帳簾走出了軍帳,
“去尋些熱水來。”趙宸佑的聲音在軍帳外響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