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沈崇欣竟然是認真的,趙宸軒愕然的瞪圓了眼睛,像一隻被嚇到的小倉鼠,呆呆愣愣的樣子換來的妻主含笑的輕吻。泄氣般的趴回了沈崇欣身上,把臉埋在妻主的頸窩,趙宸軒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潮水般的愧疚淹沒了。
欺負老實人,他的良心真的很痛,但是他又不能怪他的妻主人太好。
“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沈崇欣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從她回了家,她就一直這麼忙?之前獨自在縣裡的時候,她清閒到快要長蘑菇,沒遇到任何問題不說,每月還都能攢下一筆銀錢。
如今回了家,明明有田有地有房產,她變忙了不說,她們家的開銷還每月都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就連夫郎想送個信都能難倒她。
是哪裡出問題了呢?沈崇欣摟著夫郎陷入了沉思。
果然還是應該過兩年再要孩子,養孩子的開銷很大,尤其是她還想送孩子去念書。就隻這一點,普通的農戶家庭等閒就負擔不起,在無法保障孩子生活品質的情況下,她選擇先不要孩子。
等她們家的條件富裕一些,她再跟夫郎生寶寶,她不想讓她的孩子從出生就輸在起跑線上,她要更努力,才能問心無愧的迎接她們的孩子。
沈崇欣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在夢中,她的孩子坐在窗明幾淨的教室裡讀書,一襲白衣溫文爾雅的樣子像極了她的夫郎。
白天睡得太多,導致晚上睡不著的趙宸軒聽著妻主夢中的囈語,心情複雜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的妻主,這麼想要孩子的嗎?隻是曾受過傷,前世又沒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趙宸軒在這方麵對自己實在是沒有信心。
妻主等得了一年,又等得了兩年嗎?便是妻主等得,她的長輩們又真的不會插手嗎?他不知農家如何,但是在京中若是新婿一年都沒有孕事,家中長輩就會開始給小輩安排通房,妻主身上帶孝,一年沒有孕事是正常,但是若是兩年都……也不知妻主的長輩對此是什麼態度,趙宸軒滿懷心事的睡了。
長輩們的態度就是——沒什麼態度。這是你的家事,她們家已經分家了,趙宸軒沒有孩子斷的是她的香火,全與他人無關。她們頂多在沈崇欣晚年的時候從族中選一個孩子過繼過去,繼承她留下的家產,以免被朝廷的人查收。
若是你說家中夫郎如何也與他人無關,為什麼族中就那麼事多的要管?那是因為老話說的好,娶妻娶賢,夫禍少,娶妻不賢,禍三代。在女尊這話雖然反了過來,但道理都是一樣的,比起你家是否能傳承下去,族中更在意的是你娶的夫郎是不是個禍害,會不會禍及鄉裡。
當然隻要不太過分,族中也不是容不下你,等你為妻主生了孩子,便是鬨得過分了些,族中也不會輕易的處置你,隻會找你妻主的不是,讓你妻主回家收拾你。當然若是女子鬨得過分了,族中也會出麵幫你教訓妻主,一個家族想要長久的傳承下去,風氣必須要正。
雖然這是建立在封建思想上的風氣正,但是在古代你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北地軍營,從遠處一瘸一拐的走來的男兒在守帳的士兵的瞪視下鑽進了軍帳,打聽了這麼多天,終於換到了想要的東西,他的心情難得不錯。
“你去哪兒了?”
黑暗中,趙宸佑陰沉含怒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嚇得宋諧先渾身一抖。他手足無措的站在軍帳門口,剛剛揚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宋諧先試探性的上前一步“我找到藥了……”
“我問你去哪兒了。”趙宸佑猛地提高聲音打斷了宋諧先的話。
“去把燈點上。”半響沒有得到回答,趙宸佑壓抑怒火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是。”摸索著點起了油燈,看著如豆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宋諧先滿是心疼,卻不敢違逆趙宸佑的話。
帳子被火光照亮,身上纏著布條靠坐床上的趙宸佑深沉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宋諧先,而後才落在被他小心的護在懷裡的草藥上。她認得這種草藥,止血草,在邊關用量很大,儲備量卻遠遠不夠的一種草藥。
心中一沉,趙宸佑忍著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她從宋諧先手裡拿過草藥放在桌上,然後二話不說的扒了宋諧先的衣服。青紫的痕跡,顫抖的雙腿無一不向趙宸佑說明了宋諧先是怎麼換到這株草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