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曜也緊跟著跨了過來,耳尖紅成了透明色。
儘管隻握了一瞬,但他的手心裡殘留著她柔軟小手的溫度,熱熱的,麻酥酥的。
“我們去裡麵吧,人應當少些。”溫仲夏道。
“好。”
兩人東拐西繞地找好路,越往裡走,越清淨。
其實園子裡梅樹多,但真正盛開的不到半數,更多的還是花骨朵,含苞待放。
不過能看到一樹傲雪紅梅,溫仲夏覺得一路跌跌撞撞也值了。
白雪紅梅,俏麗枝頭,美不勝收。
溫仲夏在梅樹間左看看,右看看,隻恨此時沒有相機,不然定要拍照留念。
她在賞梅,賞梅的人在看她。
一身紅衣,半張臉掩在一圈白色兔毛裡,攀著一朵紅梅,湊近輕嗅,旋即粲然一笑,肌膚賽雪,紅唇欲滴。
杭曜癡癡地看著她,仿佛天地間都消失了,隻剩眼前的紅衣少女。
“杭博士。”溫仲夏回身喊了一句。
杭曜沒反應。
“杭博士!”她提高嗓音。
杭曜如夢初醒,眨巴眼睛,尷尬道:“怎麼了?”
溫仲夏道:“你站那麼遠怎麼賞梅,走近點啊。”
杭曜乖乖上前幾步,看著梅花,讚歎不已,情不自禁地念了兩句詠梅的詩。
不愧是探花郎,出口成詩。
溫仲夏的腦袋裡轉了轉,她隻會背幾句名詩。還是算了,要是背出來,以杭曜的好學勁,還得和他解釋詩人是誰,如此有才華怎麼沒聽過之類的問題。
“你知道嗎,其實梅花也能入菜。”
這個才是她擅長的。
杭曜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順著她的話說:“我以為梅花隻能入藥。”
“既能入藥,就能做美食。”
曬乾的梅花用沸水浸泡,去渣留湯,湯水用來和麵團,加入適量的紅曲粉,和出一個紅如梅花的麵團。
麵團擀薄片,用模具壓成朵朵梅花形狀,再用雞湯去煮。①
梅花麵皮漂浮在雞湯裡,湯清花美,軟糯鮮香,好吃又好看。
溫仲夏笑著說:“你們文人士子肯定會喜歡這道梅花湯餅。”
味道還是其次,主要是夠文雅。
“溫記幾時上這道菜?”
“抱歉,我們溫記暫時沒有乾梅花。”
杭曜勾起唇角,她這不是耍賴嘛,把人的胃口吊起來,又不管了?
他看了眼麵前的梅樹,“要不現在摘幾朵回去吧,做碗梅花湯餅大概要用幾朵花?”
溫仲夏搖頭道:“不好,梅花才剛綻放,還有好多人沒瞧見,我們摘了豈不自私?”
“那我們撿地上的落花。”
杭曜說完,兩人低頭看向地麵,沉默,對視,不約而同笑出聲。
落花都被碾進爛泥裡了,撿都撿不起來,怎麼吃啊?
罷了,還是讓它們化作春泥更護花吧。
出了園子後,興許是被梅花湯餅饞著了,兩人都有些餓了。
正好有小販扛著草靶子在門口叫賣冰糖葫蘆,晶瑩剔透,鮮紅欲滴,和白雪紅梅有幾分相像,挺應景的。
買了兩串。
兩人舉著冰糖葫蘆,沿著街道散步。
沿街的多數鋪麵都關著門,但街上人不少,都是出來走親訪友的。
“哢嚓!”
溫仲夏咬下一顆冰糖葫蘆,糖漿上得非常好,吃起來嘎嘣脆,但又不會太粘牙。
火紅的山楂,果肉鮮嫩,有一絲絲酸味,混著糖衣一起吃,酸酸甜甜,滋味美極了。
冬天就該吃冰糖葫蘆。
杭曜含笑看著她一口一個,腮幫子鼓鼓囊囊,“早知道你喜歡吃,就該多買兩串。”
“一串足夠,再多吃不下。”
溫仲夏咽下一個山楂果,側頭看他,“除了山楂,其實還有很多東西都能做冰糖葫蘆。”
隻要提到吃的東西,她就能滔滔不絕。
“還有什麼?”杭曜長這麼大,隻看見用山楂做的。
“多著呢,像什麼橘子、葡萄、李子、菠蘿果……”
杭曜聽著聽著,眉間開始蹙起。
“還有山藥、胡瓜、苞米、青椒……”
杭曜難以置信,“等等,上麵的水果便罷了,怎麼蔬菜也能做?”
“雞爪都能做,你要相信,萬物皆能糖葫蘆。”溫仲夏一本正經道。
杭曜:……
他突然感覺手上的正宗冰糖葫蘆,似乎竄味了。
望著他一言難儘的神情,溫仲夏樂得不行。
看來,這位大博士的世界觀受到了些許衝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