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糖獅兒 細細品來,還有一種獨特的香……(2 / 2)

收攤時,徐袖拎著裝著碗筷的木桶從水井處回來,眉頭蹙著:“夏兒,我剛剛在井邊碰到對麵王家食店的老板娘了,她有點奇怪。”

溫仲夏道:“她怎麼了?”

“她好像在打聽我們家鹵菜的配方。”

徐袖和她之前隻是點頭之交,今日她卻主動上前攀談,起初她沒在意,一邊洗碗,一邊附和閒聊。

聊著聊著,那老板娘裝作不經意地問她家的鹵菜怎麼做到一點異味都沒有的。

徐袖現在可不像剛開始做買賣時心思那麼簡單,當時就覺著不對勁,隻說把食材洗乾淨就行。

老板娘不信,竟腆著臉追問是不是加了什麼獨特的香料。

徐袖還沒見過這般臉皮厚之人,敷衍了幾句,便趕緊回來。

“你說那王家食店是不是也想賣鹵豬寶,就像那爆米花一樣?”

“嫂子,沒事的,”溫仲夏笑得坦蕩,“這鹵豬寶本來就不是我發明的,他們想賣就賣唄,當然配方肯定是不能說,大家各憑本事吃飯。”

徐袖聽了這話,忐忑的心稍微放了下來。

自己定力還是不夠,得向小姑子學習。

三人回到家,剛坐下歇了不到一刻鐘,便有人上門來,是個年輕婦人,身穿青色綢緞,雙臂間挽著同色的披帛。

她是呂天成的母親黃氏。

“請我去為楊大娘的生辰宴做菜?”溫仲夏頗為意外。

黃氏一落座便表明來意。

“正是,你的那道香辣血鴨深得我婆婆的喜歡。”

黃氏是第一次見溫仲夏,沒想到她不僅廚藝好,五官也還長得這般標誌,笑著說:“原本她想自己來請溫娘子,但這畢竟是她的生辰宴,哪能讓她自己張羅的道理,傳出去外人該說我這個兒媳不孝順了,於是今日我便親自跑一趟。”

徐袖猶豫道:“可我們從沒做過宴席,夏兒,能行嗎?”

她以前在溫宅操持過宴席,那時不是她做菜,但光在後廚盯著不要出錯就把她累得夠嗆,規矩極多,萬一出點差錯,他們擔待不起。

“徐娘子儘管放心,這次我婆婆的生辰宴不大辦,隻請些親朋好友,我們自己家還有廚子,你們去了隻需操持幾道她愛吃的菜便可。”黃氏一臉和善。

人家話都這麼說了,溫仲夏不再猶豫,揚起嘴角:“既然貴府看得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一來做一次宴席的收入抵得過好些天的擺攤,二來又是房東大娘的邀請,於情於理都不好推辭。

“太好了。”黃氏心底鬆了口氣,她還真怕萬一小娘子不點頭,婆婆得怪她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生辰宴是在七日後,給足了溫仲夏準備的時間。

她又細細問了問楊大娘具體愛吃些什麼,生辰宴上有沒有忌諱等等的。

黃氏見她小小年紀,卻考慮的如此縝密,愈發滿意。

“容我琢磨幾日,到時候我會把擬定的幾道菜給你定奪。”溫仲夏道。

“如此最好。”

黃氏示意丫鬟把手裡的油紙包送上:“這是點心鋪買的幾樣果子,川兒和我說了,他到你們的食攤吃飯,你們總是多送東西給他,這些果子便當是個回禮吧。”

“夫人太客氣了。”徐袖道。

“應該的,那今日便如此,我就等著品嘗溫娘子的手藝了。”

黃氏心滿意足的離開。

人走後,溫仲夏打開油紙包,其中一包是乳糖獅兒,一包是玫瑰酥餅。

“哇,阿姐,這是大蟲麼?”溫孟冬沒見過獅子,隻在書上看過一兩次猛虎的圖畫。

“這是獅子的形狀,獅子是西域那邊的一種動物,和大蟲一樣,非常凶猛。”溫仲夏笑著解釋。

徐袖感慨:“以前吃過一次,貴著呢。”

“乳是指從一種乳香樹上得到的樹脂,曬乾後研磨成粉,是為乳香粉,不僅能做甜點,點茶湯時加一點點格外的香。

糖是經過多次沉澱、結晶、脫色之後做成的糖霜,可不是那種簡單加工的麥芽糖,在這個時代很是精貴。

糖霜加入乳香粉,添水慢慢熬成粘稠的糖漿,再倒入獅子模型裡,凝固後乳糖獅兒便成型了。”①

半個巴掌大的乳糖獅兒是淡黃色的,晶瑩剔透,小巧玲瓏。

三人一人拿了一塊,舔起來有點像棒棒糖。

用力咬下一角,咯吱作響,細細品來,還有一種獨特的香味在口腔縈繞。

溫仲夏已經很久沒吃到這麼純正沁口的甜味了,上輩子隨口能吃到的甜食,到了這裡顯得格外珍貴。

溫孟冬果然愛吃,一小口一小口地舔著。

徐袖道:“和以前吃的味道一樣,不對,感覺好像更甜了。”

畢竟此時的心境已大大不同。

“嫂子,咱們以後定能天天吃上。”

“我也要天天吃。”溫孟冬甜得眼睛都半眯起來。

溫仲夏看他一眼,笑眯眯來了一句:“你不行,小孩子吃多了糖,牙齒裡麵會長小蟲子的。”

“啊?”

小冬兒頓時唬得眼睛瞪得滾圓。

這小獅子吃還是不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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