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真把自己當成一個玩意兒了,是嗎?
為什麼要引誘自己?
就因為報複她的老公?
可她的語氣明明含著藏不住的愛意,他哪裡聽過簡溪音用這麼委屈又飽含愛意的語氣跟自己說過話?她這哪裡是恨他,分明就是愛他!
如果愛他的話,為什麼要招惹自己?
霍希成指尖嵌入手心,滲出絲絲的血跡。
可笑!他竟然可笑地以為她是在叫自己。
霍希成頭腦完全冷靜下來,是他想多了,對方可能隻是需要一個床伴,而自己恰好符合她的胃口,才能讓她這麼費儘心思地勾引自己。
也許,他們之間確實隻是一場交易。
明白了這一點,霍希成便不再顧及,將自己的手從簡溪音脖頸處抽出來,慢條斯理地開始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因為霍希成的動作過大,一下子便把簡溪音從睡夢中吵醒,雙眼朦朧地看著霍希成。
怎麼了?
霍希成完全恢複到之前的淡然,隻是比之前,多了一分冷意,他把最後一顆扣子扣上,變成了之前那個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男人。
簡溪音並不清楚他的變化,看到窗外的天已經開始發亮,被霍希成這麼一驚,睡意都沒有了,還不如早點起床收拾一下去上班。
霍希成穿好一切之後,跟她保持一段距離,垂手低眉,神色懨懨,似乎很不耐煩。
“現在可以答應我了吧!”
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仿佛之前的溫存都不過是簡溪音的南柯一夢。
簡溪音行事大膽,做事毫無顧忌,經常把霍希成惹生氣,但是通常簡溪音隻要一哄二鬨,最後把人拐上床,霍希成所有的氣都會煙消雲散,如今兩人這才剛上床,而霍希成此時站在一旁,表情冷淡,仿佛她欠了他似的,讓簡溪音感到一陣困惑。
難道人失憶之後,連她的這套都不管用了?
簡溪音長歎一聲。
她明白了,估計是傷著自尊心了,畢竟在他看來,他們隻是一場交易。
簡溪音扶額,看來又要哄一哄了。
“書房抽屜裡,有一個文件夾,裡麵就放著你的那個案子。”
他的案子她早就準備著了,說肉償不過是個試探,她怎麼可能真的放任一個變態殺手在外逍遙法外,讓更多的人遭殃呢?
霍希成輕車熟路找到了那份文件,開始仔細研讀。
越看,霍希成的眉毛擰得越深,不打開還好,一打開便越發覺得裡麵牽扯甚大,像是一腳踩進了迷霧裡麵,在裡麵不停轉圈,始終找不到終點。
簡溪音洗完澡過來,擦著頭發,水滴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流向溝壑深處。
臉蛋白淨,肌膚勝雪,紅唇鮮豔靡麗,一副被狠狠欺負過的樣子。霍希成不由自主順著目光往下,發現她的脖子上還留著他弄出的紅印,一時覺得幾分不自在,他掩麵,試圖掩蓋自己的不適,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文件上。
“我本來以為也是一樁連環凶殺案,可是我仔細研究你的案件之後,發現裡麵彆有乾坤。你的案子藏著巨大的秘密。”
簡溪音走到霍希成身邊,身上帶著沐浴露的香氣,口中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她之前質疑霍希成腿軟,讓他存了幾分想要讓她見識他真正實力的心思。
霍希成按捺住那份蠢蠢欲動的心思,同簡溪音開始討論案件。
“從上麵來看,似乎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我,可是仔細發現,我的案件最可疑的地方,不是那些所謂的證據,而是有些關鍵的人隱藏在了裡麵。”
簡溪音單手翻到第十頁,指出裡麵的一個名字。
“負責這個環節的警官,有問題。”
霍希成深表讚同,這個警官對他犯罪證據的認定,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所以此人最有可能動手腳。
隨後簡溪音搖搖頭。
“但他不太可能,雖然他貪財好色、剛愎自用,可是如此縝密的計劃,他那個腦子不行。”
“如果他也隻是其中一枚棋子,而操控他做下這些事的另有其人呢?”霍希成看著簡溪音,提出自己的設想。
“我記得萊斯利好像曾經跟過他,我待會兒去問問他。”
氣氛微微凝固,霍希成按捺住微微抖動的尾指,壓下心中的不悅。
他向簡溪音交代了關於克裡斯蒂安殺了弗洛拉,並且邀請他這件事,簡溪音當時在換衣服,準備上班,萊斯利約她吃早餐,她正好可以向他打聽一些消息。
聽到克裡斯蒂安的消息,倒是有點吃驚。
“想不到變態殺手之間還有歧視鏈。”她調侃道,不過霍希成就沒給什麼反應了。
簡溪音當他還在彆扭,也沒多說什麼,將公文包拿上,便準備離開。
“對了!我已經跟萊斯利約好了,所以就沒讓艾西過來做早餐,冰箱裡應該還有新鮮的食物,你自己可以先應付一下。”
“我走了!”砰的一聲關上門,獨留室內一片清淨。
徹蘭城的秋天是明亮的,周邊的銀杏樹葉已經微微泛黃,走出去便是一片澄黃的色彩,霍希成從窗外看到天蒙蒙亮,還是沒忍住多看一眼。
萊斯利騎著一輛摩托,有著年輕人的朝氣和蓬勃,再加上他總是洋溢著他那爽朗的笑容,讓每個人都覺得十分溫暖。
此時簡溪音才下樓,一路小跑過去,從萊斯利手上接過頭盔。
本來萊斯利非常猶豫要不要騎摩托的,畢竟這並不符合簡溪音的高貴氣質,但是簡溪音確實想體驗一把,親眼看到車輪碾過片片黃葉,那種草木青香撲麵而來的感覺,就讓萊斯利騎車過來了。
霍希成一隻手扶在窗桁,指甲上因為擠壓耳邊的愈發沒有血色,霍希成手放下來,手上沾滿了鐵鏽混雜著牆皮的粉末。
本來就是一場交易,她跟彆的男人如何關他什麼事?
霍希成表情陰鬱,索性不再看下去。
就在這時,萊斯利似乎似有所感,突然回過頭,去看簡溪音家的窗戶。
簡溪音疑惑地看著他。
“怎麼了?”
萊斯利搖搖頭:“沒什麼!大概是錯覺吧!”
簡溪音窗戶緊閉,窗簾也封得死死的,哪裡有什麼人在盯著他們,大概是他的錯覺。
兩人騎車離去,霍希成背貼在窗戶旁邊的牆壁,眼神幽靜。
真是一個敏銳的人!
說是早餐,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這隻是萊斯利找的一個蹩腳理由接近簡溪音,隻是吃飯途中,簡溪音似乎對他曾經的上司非常感興趣。
“加西亞曾經是我的長官,隻不過後來他被調升,做了猶他州警長,我們就很少見麵了,不過我之前最好的同事庫克還跟著他,也算知道他現在過得不錯,不過很多人討厭他。”
萊斯利很少這麼吐槽一個人,看來當時在加西亞手下做事,真的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他這個人好大喜功,總是搶手下的功勞,自己卻什麼事都不乾,要不是文西還肯幫著他,說不定早就被革職……”
看到簡溪音頭一次這麼熱情地跟自己探討這個話題,萊斯利就像炮吐珠子,一連串地將加西亞的事情說出。
在這之中,簡溪音抓住了關鍵信息。
“你口中所說的文西,你了解嗎?”
萊斯利皺了皺鼻子。
“其實不太了解,但感覺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也被加西亞剝削得最狠,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有能力離開那個自大狂,卻偏偏選擇繼續待在他身邊,不知道他圖什麼……”
“那你知道他平常跟什麼人來往嗎?”
“文西的話,很少跟人來往,我們同事這麼久了,卻還是點頭之交,感覺他……怎麼說呢,有點難以接近吧!”
簡溪音套取到關鍵信息,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文西才是這場事件的黑手,加西亞不過是一個□□。
不過據萊斯利口中所述,加西亞最近似乎跟國會走得很近,這其中究竟有沒有文西的手筆?
簡溪音露出了深思,沒發現萊斯利盯著她的脖子很長一段時間。
簡溪音發現萊斯利在看自己,下意識捂住自己脖子,糟了,一時著急,忘了戴上一條絲巾,遮住昨晚種下的草莓,簡溪音此時有些尷尬。
倒是萊斯利,眼中半點雜質都沒有,因為簡溪音平時作風嚴謹,從未見過她交往過,在萊斯利心目中,簡溪音簡直純潔得像聖母貞德一般,根本就沒聯想到哪方麵。
“簡,你這是過敏了嗎?需要我去給你買點藥嗎?”
萊斯利這麼純情,簡溪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嗬嗬,不用。我已經用過藥了。”
正當簡溪音不知怎麼應對麵前的尷尬時,窗外走過一個男人,讓簡溪音震驚地站起來,不管不顧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