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劍輝抬腳給林子達來一下。
林子達雖然是小胖,身手居然挺靈活的,一個後撤步,輕易地躲開。
這碗蛋炒飯,毫不誇張的說,是莊劍輝平生吃過的最美味的蛋炒飯。
因為炒飯技藝上的雲泥之彆,而產生的巨大挫敗,在他扒了兩口飯後,居然又被美食治愈了。
這一刻,莊劍輝切身體會,以前的衛珊珊為什麼經常發一些‘甜點治愈好心情’的朋友圈了。
他吃的太歡,乾飯的姿態,跟平時張叔在門口端碗扒飯似的。
薛元桐家的碗是小碗,又勻分給莊和林二人,所以格外少量。
半碗飯很快吃完,莊劍輝意猶未儘。
他和林小胖相視一眼,最終,莊劍輝委婉的提出:“是這樣的,你們應該知道,我最近在擺攤,所以我想學…”
他剩下的話還沒講完。
薛元桐端著碗,委婉的拒絕:“你學不會,你沒天賦。”
“額…”莊劍輝愣住。
他補充:“我覺得我的天賦還可以吧。”
薛元桐:“天賦好的人不用學,我自己研究的。”
莊劍輝眼角動了動,他心中的傲氣上來了,他本想脫口而出:‘我給那位老師傅開了兩萬一個月,我可以給你們開二十萬一個月,用來學習。’
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莊劍輝知道薑寧不是一般人,經曆了住院後的挫折,他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不可仗權勢,肆意行事,不然必將遭受報應。
他暗想:‘不可用金錢侮辱彆人。’
“好吧。”莊劍輝失望。
他喊林子達離開。
他拎著飯碗,走在通往農家樂的土路,詢問林子達:“小胖,你覺得如果姝言嘗了剛才的炒飯,該有何作想?”
林子達思考了一下:“好感大增?”
談到這裡,他瞅瞅莊劍輝,好兄弟打的算盤,他快聽到響了。
莊劍輝點點頭:“試試吧。”
林子達:“試什麼?”
“複刻。”
莊劍輝眼神銳利:“聽說有的廚師,可以在品嘗菜品後,僅僅憑借舌頭便能分辨出原材料,以及放了什麼調料。”
林子達驚訝:“你能?”
這牛皮吹得未免太大了吧!
莊劍輝淡淡一笑,一如曾經那般自信,掌握世間萬物。
林子達心中揣測之際,莊劍輝把飯碗給林子達瞧了眼,隻見碗裡竟然剩了一小撮炒飯。
莊劍輝頷首:“自有大廚為我辯彆。”
林子達:“牛。”
他驚訝的不僅是莊劍輝的操作,他竟能克製住剩下炒飯,林子達低頭瞧瞧自己反光的碗,陷入沉思:‘這就是少年人的愛嗎?’
……
吃完早飯後,楚楚負責刷碗。
等她洗完鍋碗,回到門口,隻見冬天溫暖的日光照落大地,門旁的牆壁前,擺了兩張木製躺椅,薑寧和桐桐每人一張,中間還放了架小木桌。
薛楚楚:‘行唄。’
“我回家學習了。”薛楚楚說。
薛元桐拍拍木椅扶手,她小身子底墊了張柔軟的毛毯,光看用眼看,就知道她躺的多舒服了。
她說:“去吧,學習彆太辛苦。”
薛楚楚走了。
薑寧目送她的身影,忽然有感,楚楚和桐桐交朋友怕是承受了一定壓力吧,畢竟誰有一個天天打遊戲,不咋學習,成績還特彆好的朋友,估計內心都有些無奈。
‘還好,我也不學習。’薑寧想著。
他和桐桐繼續享受冬天的陽光,這是最廉價,亦是天底下最珍貴之物,金錢不可購。
‘平房蕭瑟了許多。’薑寧道。
今天張叔去宰豬了,湯大爺去賣他的大棚蔬菜,錢老師去走親戚了。
薛元桐忽說:“薑寧,你知道嗎?東東快放寒假了!”
薑寧一樂:“喲,限時返場了?”
自從暑假他設置了鬼陣後,東東和奶奶搬家逃離,薑寧還以為他們不會回來了呢。
薑寧疑惑:“你咋知道的?”
薛元桐驕傲:“哼,我是誰,我才是河壩之主!”
“他們家不是鬨鬼了嗎?”薑寧奇怪。
薛元桐十分篤定:“冬天來了?鬼肯定被凍死了,東東肯定會回來!”
薑寧仍是不太相信。
薛元桐嘴硬的時候,平房西邊忽然駛來一輛小貨車,伴隨引擎的轟鳴,駛過了門前的土地,驚起陣陣灰塵。
薑寧手掌拂動,將那些灰塵悉數拂落,防止驚擾他和桐桐。
薛元桐趕緊瞧向小貨車,發現其中是熟悉的人影,居然是畢悅!
於是奇怪:“好幾天沒見到她了。”
薑寧神識掃過貨車內部,全是各種具有使用痕跡的電器,衣服,生活用品。
他了然:“搬來河壩住的吧。”
隨即,他說:“看不看熱鬨?”
薛元桐抓了把瓜子,“走,走。”
兩人慢悠悠的晃到平房的東邊儘頭。
果然看見畢悅和貨車師傅正在卸家具,好一會兒,卸空後,司機重新啟動小貨車駛離。
畢悅的打扮如同往常那般靚麗,不過在靚麗之中,又充斥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落寞。
薛元桐問:“姐姐,你怎麼穿著舊衣服?”
她記得畢悅很少穿相同的衣服。
畢悅臉色一沉,沒說話。
自從她爹被抓走後,家裡各項財產全部被凍結,連她在市區住的大平層,同樣被查收了,她現在隻有平房一個住處。
薛元桐不覺得尷尬,她打量了一番,又問:“姐姐,你的保時捷呢?”
畢悅臉色更黑了,隻顧著悶頭搬行李。
薛元桐又問:“姐姐,你怎麼不花錢找人幫你搬東西呀?”
畢悅快爆發的邊緣,薑寧故意責怪:“桐桐,你怎麼淨戳人家痛處?人家隻是爹坐大牢了,家裡的錢被沒收了而已。”
薛元桐立刻道歉:“不好意思姐姐。”
畢悅繃不住了,她憤怒的尖聲喊道:“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