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驚擾了河壩。
卡宴內的陳夫人脆弱的心情,得到了莫大的慰籍,她推開車門。
兩輛警車停駐,車裡走出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在他身後有幾個二十多歲,也有四十多歲的老警察。
韓局長走在前麵迎接,語氣親切的問候:“周老弟,沒想到你親自過來了!”
周姓警察麵容不算嚴肅,他點點頭:“韓局長。”
雖不是同一局,但身處體製內,關係千絲萬縷。
韓局長簡單的講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最後他瞥了薑寧一眼,上次他被掃了興,沒找到由頭整治,但今天你縱狗咬人,還能跑的了?
一旦進去走一遭,什麼學業啊前途啊,彆想了,未來注定在底層廝混。
還有前天在飯桌上,嚇唬他的小青年,現在韓局長也不想放過,正好一並整治了。
“按照合法的規則,給他們一點教訓。”韓局長如此說道。
周隊長會意,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帶人走到薑寧麵前。
薛元桐見狀,趕緊把上次見義勇為的錦旗亮在身前:“我們以前救過人!”
韓局長被逗笑了,太天真了,見義勇為能幫你擋災嗎?能,前提是你救過領導。
陳夫人湊近,指認:“他縱狗傷人!”
薛元桐:“狗又不是我們家的。”
陳夫人一口咬定:“不是你的狗,為什麼聽你的話?”
玩邏輯是吧,薛元桐立刻反駁:“車也不是你造的,你為什麼要坐?糧食也不是你種的,你為什麼要吃?”
陳夫人氣死了,指著兩人鼻子:“你完了!你完了!”
周隊長皺眉:“到底誰家的狗?”
錢老師指向東邊:“東東家的狗,你們去找他吧。”
陳夫人恨不得弄死在場幾人,但更想弄死那條狗,她指使:“走,跟我抓狗!”
咬人的狗確實該抓,幾個警察按照規章,從後備箱拿出捕狗夾,麻醉槍等裝備,走向平房東邊。
陳夫人冷眼看薑寧幾人,恨意幾乎成實質:“你們等死吧!”
一幫人氣勢洶洶的離開。
薛楚楚給薑寧泡了杯茶,他悠閒的品茶,絲毫沒將事情放心上。
韓陳從一開始驚懼,到現在局勢逆轉,心情大妙,隻是在看到如此漂亮的女孩給人倒茶時,瞳孔劇烈收縮。
旋即,他心裡升起一種俯視螻蟻的念頭:‘這是你能喝的最後一杯茶了。’
……
陳夫人找到農家樂時,東東正在大棚外呼吸新鮮空氣。
陳夫人氣勢洶洶:“誰是東東?”
東東聽得如此囂張的話語,他大吼:“你東東爺爺在此!”
陳夫人臉都綠了。
周隊長:“你就是東東?”
東東絲毫不懼:“沒錯,警察叔叔,我就是東東!”
“你是不是養了一條大狗?”周隊長問。
東東:“對啊,我家狗咬人老猛了,專咬壞人!”
‘太無法無天了!’陳夫人瘋了,“你家的狗咬到我了!”
東東猖狂:“咬的就是你這個死婆娘!”
“你看他多狂啊,把他抓走,抓走!”陳夫人不斷慫恿。
東東:“哈哈哈,你爺爺今年才九歲!”
周隊長愣了,打量東東強壯的身軀,特麼九歲?
如果真是九歲,就目前的法規,那得多大的權利,才能製裁他?
陳夫人:“大人呢,你家大人呢?”
小孩不用負責,但監護人必須承擔責任。
話音落下,遠處出現一個騎電瓶車的胖老太太,由遠到近,顯然剛到家。
胖老太張口喊道:“東東,我晚上去你家姑家打麻將,不回來了,你自己跟楊老板吃飯吧。”
說完之後,胖老太扭轉車頭,準備出發。
周隊長連忙喊道:“阿姨,你家的小朋友縱狗咬人,你現在不能走!”
胖老太太著急打麻將,滿不在乎:“他這個年紀殺了人都沒事,縱狗咬人算啥事?”
丟下一句話,胖老太啟動電瓶車,嗖的消失了。
眾人愣在原地,頭皮發麻。
……
陳夫人罕見的體會到了難受,好似以前,有人找她所在的部門辦事,陳夫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告知自己部門不管,去彆的地方辦。
這一刻,她兩番尋找狗主人,最後竟落得了如此後果,何曾相似?
陳夫人恨極了,她曾經的雲淡風輕,和高高在上的偽裝,全然不見,隻剩下歇斯底裡,冷靜中帶著瘋狂:
“好,既然找不到狗主人,那把狗抓起來,按照規章製度處理了。”
她要把這條土狗抓住,敲斷它的狗腿,讓她的豆豆,活生生咬死這條狗!
周隊長沉吟幾秒,吩咐:“行,抓狗吧。”
話音落下,身後幾人手持捕狗夾,圍向正在撒歡的小笨。
小笨感受到了危險,腿一蹬,“唰”的竄出了包圍圈,化作一條黑影,衝向西邊。
周隊長握著麻醉槍,拔腿追捕,務必逮住惡狗。
奈何人和狗的速度差距太大,小笨跑到了薑寧家門口了,周隊長才跑到一半的距離。
薑寧正在吃牛肉乾,他折斷一半,隨手丟出。
小笨惡狗撲食,一口咬住,猛嚼幾口。
眼看後麵的周隊長等人追來,它繼續撒腿狂奔。
韓局長看見了,奈何一個人不敢攔,萬一被撕下塊肉,豈不是疼死?
韓局長指揮剩下的警察:“攔住它,攔住攔住!”
包圍圈迅速形成,小笨四條腿狂奔,唰的竄出縫隙。
周隊長終於趕到,他們幾個人,有人扛捕獸夾,有人抄捕狗網,這玩意份量不輕,負重奔跑著實不易。
來回抓了兩圈,無論如何抓不到。
小笨賤極了,還停下腳步,回頭“旺旺”叫,故意挑釁。
下屬抱怨:“隊長,不好抓啊,比抓犯人難多了!”
周隊長累的直喘氣,荒郊野外的,想抓一隻狗可太難了。
貴婦陳夫人更是累麻了,望狗興歎。
薛元桐享用大草莓,嗓音脆生生的:“哇,阿姨你那麼有地位,還開豪車,怎麼抓不住一隻笨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