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燦爛。
陳夫人的心情,卻比陰天更暗。
小丫頭薛元桐的話,狠狠紮到她的心了。
陳夫人本人是小領導,父親是離休人員,她大女兒在國外留學學藝術,小兒子在南市最好的高中,丈夫是地級市正局長,如此家庭放在本地,毫不疑問是天花板級彆,生活各個方麵完全無需操心。
在她眼裡,普通人是啥玩意?能蹦躂什麼?月入五千的和月入五萬的人,在她眼中,根本沒任何區彆。
縱是如此,一隻鄉下的土狗,竟能令她束手無策。
往日高傲的嘴臉,扒下來後,展露的是惡毒,與菜市場的大媽,其實並無多少區彆。
陳夫人麵色浮現幾分不耐,催促:“周隊長,你到底能不能抓?”
周隊長見狀,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
不過,考慮與韓局長的交情,周隊長暫時沒計較,他審視遠處的大黑狗,眼含思索。
有位年輕人提議:“隊長,要不弄點肉誘惑試試?”
另有人建議:“乾脆一直追,跑到狗沒勁了,就能逮住了。”
有個老警察環顧四周:“不太行,地方開闊,沒什麼牆,以前我們到工地抓流浪狗,十幾個人逮不住兩條狗,有網套都不行。”
年輕人驚了驚,狗還真比人難抓多?
周隊長沒說話,眼前的大黑狗略顯奇特,越跑越歡,他懷疑自己跑斷腿都追不到。
而且這狗精通走位,他手裡的麻醉槍根本瞄不準。
年輕人示意:“要不,我們上捕狗籠?”
剛才的老警察繼續否定:“不行,那是對付流浪狗的,我估摸籠子裡放肉,狗恐怕不上當。”
而且放籠子抓狗,所需的時間很長,旁邊的婦人恐怕沒耐心等。
周隊長看向老警察,他是要人來解決問題的,不是潑冷水的。
老警察想了想,說:“上警犬吧。”
聞言,年輕人興奮:“好方法!”
周隊長頷首:“行,試試。”
他呼叫完外援,開始和韓局長攀談,趁此時修整,等待支援。
小笨此時不知危險鄰近,依然在遠處晃悠,瞅準時機,撲向保時捷卡宴,嚇得車裡的杜高犬驚慌慘叫。
而小笨則搖搖尾巴,一副天底下無人能奈何本狗的跡象。
仇恨值直接拉滿,陳夫人甚至忘記薑寧他們,隻想殺狗泄憤。
……
張如雲湊到錢老師旁邊,擔憂:“剛才我聽他們打電話,說是找警犬抓霸王,萬一真抓走咋辦?”
錢老師也發愁,身為一名見證了祖國高速發展的老人家,他深知公安部門有多強大。
張如雲試探:“讓小笨趕緊跑?”
錢老師斜眼一瞧,周隊長把小笨的狗盆收好了。
“如果來的真是警犬,怕是現在跑已經完嘍!”錢老師道,麵對專門訓練的警犬,氣味追蹤簡直無敵。
錢老師轉頭望向門口的薑寧,對方一副穩坐泰山的架勢,薛元桐同樣如此,絲毫不擔心事態危急。
錢老師保持心態:“如雲,淡定,學學薑寧。”
張如雲淡定不了,他急了:“他肯定淡定,不是他家的狗!”
萬一霸王被抓走了,他爸晚上回家,指不定氣死呢!
張如雲急得學小笨在門口打轉。
很快,兩輛閃爍燈的轎車,抵達河壩。
周隊長這次叫的全是隊裡體能最好的人,他下了指令後,下屬放開繩子,兩頭警犬立刻衝出,警察跟在後麵。
周隊長揮揮手:“跟上。”
一堆人呼啦啦的離開平房,開始抓狗行動。
陳夫人站在原地,手指薑寧和薛元桐,終於出了口惡氣:“你就看我能不能抓到!”
薛元桐相信薑寧,選擇不理不問。
十五分鐘後,小笨甩開了警犬,重新溜回平房門口,朝薑寧“旺旺”叫了兩聲。
陳夫人險些以為眼花了:“他們人呢?”
小笨朝她齜牙咧嘴,陳夫人嚇得趕緊後退。
薛楚楚瞧見小笨吐舌頭散熱,她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被抓到。”
薑寧:“確實,嗯,我叫小笨去一個他們抓不到的地方。”
張如雲喊道:“你想讓小笨離家出走嗎?”
薛元桐提醒:“是避避風頭,狗大招風。”
小笨舔著狗臉,等候指令。
薑寧道:“桐桐,你把塑料袋拿給我。”
薑寧往塑料袋裡裝了些牛肉乾。
桐桐連忙阻止:“它吃不完!”
她捏出兩根牛肉乾,才把塑料袋還給薑寧。
薑寧把裝了牛肉乾的塑料袋,纏在小笨的脖子上,道:“去吧,過段時間再回來。”
薛元桐:“再見嘍。”
小笨“旺旺”兩聲,邁著四條腿,三步一回頭,踏上了遠行之路。
錢老師忍不住吟詩作斌:“風蕭蕭易水寒…”
陳夫人和韓局長麻了。
……
當周隊長拴著警犬,循氣味回到平房,發現了小笨遠去的影子。
<b
r>????陳夫人知道將是最後機會,她乘上卡宴,和周隊長一起實施抓捕。
從田野到河壩到公路再到草坪,在一片環繞的鐵絲網麵前,帶上行李的小笨,猛蹬飛躍,竟是淩空飛躍鐵絲網。
周隊長向北遙望,隻見璀璨陽光下,淺水灘波光粼粼,綠植茂盛,青頭野鴨成群結隊的飛翔,一副原始生態環境。
陳夫人忍不住埋怨:“哪來的鐵絲網,小周,你叫人給剪開!”
周隊長拒絕了:“剪不了。”
陳夫人剛想問,便見一隊保安製服的男人趕來,他們瞧見周隊長後,依然毫無懼色,照例詢問:“沒證明文件,你們進不了。”
陳夫人見到幾人,她叫囂:“有隻流浪狗跑進去了,我們現在進去抓狗!”
保安語氣異常生硬,喝斥:“裡麵是長青液的生態園,事關整個禹州,甚至安省乃至我國的產業布局,百年大計,你說你能不能進?”
“請回吧,不然我們將采取強製措施!”保安手裡配備了基礎的電擊棍,甚至在領頭之人腿上,配備了把槍械。
周隊長眼睛一縮,型號比他的更先進,如此待遇,國內普通安保公司不具備,隻有某些重要單位,軍工金融科研,或專職守護負責押運的人員才準許。
不過,想到長青液現在的重要程度,倒不無意外。
周隊長:“打擾了。”
他朝隊員揮手:“走吧。”
便不做停留,轉身離開。
陳夫人凝望網內的大黑狗,此刻恨意像一麵鋼絲網,它在裡頭,自己在外頭。
心有不甘,她質問:“憑什麼狗能進?”
保安冷漠的盯著她:“你儘可試試!”
陳夫人直麵他的眼神,心底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