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重製後,舊版本的賬號依然能使用,隻不過要把賬號數據重新導入虛擬端。
江燃翻開說明書,很快就按照教程找到了遊戲頭盔上傳輸用的卡槽,但是他在龍喉時期操縱的角色賬號早就還給了俱樂部,所以現在能用的就隻有一個平常私下練的小號,不過對於現在的《餘燼》來說,這兩者都沒什麼區彆就是了。
因為《餘燼》的重製,是從職業、技能到裝備的全麵重製,也就是說,舊帳號卡除了等級和氪金來的無屬性道具(寵物、外觀等)不變,一切都將回歸初始狀態,已經轉職的角色將複原,用過的技能點會返還,裝備自動兌換為等值的遊戲貨幣,任務以及成就點將清空,就連現在你捏造的角色本身,在上線後也會獲得一次重塑的機會。
而在此之前,需要遊戲頭盔將原本舊版的賬號資料轉化為虛擬端的數據,根據官網介紹,整個過程大概需要4——6小時,至於具體時間還是要看每個賬號的數據量。
不過江燃這個小號原本練度就不大,想來也用不了太久。
將帳號卡插入頭盔,江燃就放在一邊不管了,比起這個,他其實更關心的是明天的跑路計劃。
首先,等身高的風暴雞仔肯定是帶不走了,他得用單反多拍幾張各個角度的照片用作屏保。
至於其他東西就無所謂了,把筆記本電腦和生活用品帶齊就好。
心中規劃完畢之後,在這個準備跑路的前夜,江燃就開始了忙碌,他先是花了三四個小時忙活到半夜,拍了近1G的風暴雞仔多角度高清特寫,然後又在風暴身上薅了點絨毛,做成了一個8CM的毛氈玩具穿在了鑰匙圈上,最後才在窗外破曉的曙光中,摟著電磁脈衝槍疲憊的睡了過去。
而在昏暗的臥室內,站在床邊的風暴雞仔眼睛裡,機械的紅光悄悄一閃而逝。
……
下午2點,某電視台。
休息室裡,周輔深靠在座椅上,靜靜地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即使下一秒門被推開,他也還是保持著那副氣度從容的姿態。
“外麵媒體還沒到齊。”經紀人紀明走進來,神情中透露著一股焦頭爛額的疲憊,尤其是在見到周輔深那副風平浪靜的模樣後,就更是忍不住苦口婆心道:
“你真要把事情鬨得這麼大嗎?……不要怪我嘮叨,但你想想啊!曝出離婚這種事情,最後吃虧的肯定還是你,畢竟江燃他從來沒在公眾麵前露過臉,現在又退役了,即使網上罵他的人再多,到時候網線一拔,恩怨照樣去他媽,再過兩三年也就沒人記得了……人家啥損失也沒有,可你倒是成了現成的靶子,等輿論發酵的時間長了,總會有人看膩賣慘的那一套,說你離婚還要踩前任一腳,太不地道什麼的,然後等你以後每次電影大爆,都會被人拿這段黑曆史出來科普,這根本得不償失啊!……輔深,要我說,咱們就此收手行不行?現在取消發布會還來得及。”
經紀人可謂字字懇切了,但周輔深隻是把弄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淡淡道:“不行。”
“…………”紀明深吸一口氣,揉了揉乾澀的喉嚨,道:“好,你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吧?江燃跟你結婚四年,四年啊!什麼人能忍受跟你同床共枕四年你心裡沒點13數嗎?你就一點情分都不念?我尋思人家也沒怎麼你吧?”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周輔深的神經,他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緩緩站起來,對著紀明道:“突然間跟我說什麼教呢?你是我的什麼人?我沒記錯的話,我們隻是銀貨兩訖的雇傭關係吧?照我說的做就好,不用廢話。”
猶如被當頭一盆冷水澆過,紀明啞口無言,不過在周輔深身邊當牛做馬十年,心寒這種情緒他早就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了,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繼續勸道:“就算你待會能演技超群,把輿論都帶到你那邊又能怎麼樣?……因為私人感情不打招呼隨意退出劇組,這事一傳出去,你在業界——”
話還沒說完,周輔深就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姿態,摟起額前垂下的發絲,向旁邊走了兩步,直接將身軀重重摔進柔軟的沙發裡,雙腿自然交疊成一個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勢,看也不看紀明,冷冷道:“他摘了婚戒。”
“啊?”紀明滿臉寫著懵逼。
周輔深伸出手,麵容在五指的縫隙中陰晴不定:“他把我們的婚戒摘了,還放任江烽用那些蒼白空洞的文件來踐踏我們的感情……”
他每說一句,臉上的陰鬱就加重一分:“你知道嗎?毀掉我們婚姻的人不是我,是江燃,當年那個對我發誓至死不渝的人已經不見了,我要把他追回來。”
“啊?”紀明更懵逼了:“你要把人追回來的方式就是在全國人民麵前搶先占領輿論高地嗎?”
“不然呢?要我像個失敗者那樣低三下四地求他回來嗎?”周輔深猛然轉過頭來,渾身散發著戾氣和倨傲道:“我不是那樣的人,紀明,會恨不得用自殘來挽回感情的都是瘋子和病患,而我是個碩果僅存的藝術家,無論是華麗的皮囊還是深邃的靈魂,江燃想要的千萬種模樣我都一應俱全,五年前他是如何愛上我,五年後就還是一樣,命運就是重複,江燃早晚有一天會明白,這世上的人大多庸碌而膚淺,隻有我才是他的命中注定。”
“…………”
“…………”
紀明聽得目瞪口呆,在寂靜的空氣中僵了半晌,才合攏下巴道:“你將來要是出了自傳一定要把這句話加在書的扉頁,這樣你的粉絲就知道我每天都在乾什麼,為什麼要領三倍工資了。”
“是嗎?你倒是提醒我了。”周輔深漠然道:“既然這段時間我沒有任何通告,你也就不用拿三倍工資了,從明天起恢複正常吧。”
我怎麼就那麼嘴賤呢!紀明後悔不迭,小聲咬牙切齒道:“江燃跟你結婚前真應該上百科查查你是個什麼東西……”
他話音剛落,上衣口袋裡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紀明渾身一震,生怕又是江燃那個律師哥哥打來的,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來一看,頓時鬆了口氣:“是你媽……呃,是莊女士。”
“知道我這裡肯定打不通,所以才打到你那吧。”周輔深道:“不用理會——”
“我已經接了。”紀明說著,就飛快把手機朝沙發那邊扔了過去。
“你……”下意識地接住手機,周輔深聽著對麵傳來的人聲,用恐怖的眼神看了紀明一眼,在後者若無其事的轉開目光後,才將話筒放在耳邊。
“輔深……是你吧?先彆急著掛,我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可能懶得聽我的意見,但是我現在看到網上的一些言論,作為母親,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聯係你一下,剛才我打給江燃那孩子時,發現他手機是關機狀態,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夫妻之間的事,你不應該放到……”
莊靈靈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充滿令人作嘔的人文關懷,隻有在提到江燃時才會暴露出一點罕見的所謂人類情感,周輔深隻聽了一會兒,就突兀打斷道:
“我跟江燃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跟您關係都不大吧?再說,您不是跟江燃關係很好麼,真要為此感到傷心的話,大可以去勸江燃跟我複合,那樣我就可以當作一切從來都沒發生過……就這樣,我這邊很忙,先掛了。”
說罷,手機就被毫不客氣地扔了回去。
眼見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紀明後退兩步靠在牆上,捂著臉歎氣道:“我真不知道你乾嘛就非得揪著江燃禍害呢?畢竟就像你說的,沉迷你那‘華麗皮囊’的人千千萬萬,沒準裡麵就有一個能忍受你‘深邃靈魂’的傻逼呢?”
周輔深淡淡接道:“但他們都不是我的‘東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