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輔深。
驚訝過後江燃第一反應就是藏起手|槍,他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埋藏在陰影中的神色十分複雜:“你怎麼會……?”
“來看你的比賽,很驚喜嗎?”對方好整以暇道。
驚嚇居多,江燃暗暗想。
心不在焉地回到酒店,疲憊與後怕這時才後知後覺爬上江燃的神經,他謝過周輔深後剛想關上門,沒想到對方突然扒住了門縫。
“乾什麼?”
江燃心頭一跳,那一瞬他其實覺得周輔深特彆像恐怖片裡追著主角不放的變態,而現在回想起來,他的確應該相信那時的直覺
。
“我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訂酒店。”周輔深用一聽就是信口胡謅的理由坦然道:“收留我吧,我保證我沒有打什麼奇怪的念頭,身上也沒有帶什麼作案工具,不信你可以搜。”
說著他舉起雙手。
江燃抿起唇,對方明擺著是在調戲自己。
即使對周輔深那張臉很中意,可懷裡揣著槍的江燃這會兒實在沒興趣談情說愛,他剛想措辭拒絕,就聽樓下傳來警笛聲,和一陣吵吵嚷嚷的英文。
江燃頓時遍體生涼,唇角麻木道:“他們……他們在說什麼?”
“好像是附近發生了一起槍擊事件。”周輔深說著目光從走廊儘頭收回,落在江燃身上不明其意地打量了片刻。
事情發生的就是那麼快,正在搜尾房的警|察看見他們神色古怪的杵在門口,登時走了過來。
江燃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他剛想關上門利用短暫的時間藏起手|槍,周輔深卻突然擠了進來,身形交錯間,江燃感覺到他把手|槍從自己懷裡掏走了。
“記住,這全是因為我愛你。”
低語如魔咒般帶著熱氣擦過耳邊,江燃猛地回過神,震驚地望向他。
周輔深笑了。
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很順暢,警察從周輔深身上搜出了那把槍,他被帶走問話,江燃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隻知道最後查出造成當晚槍擊事件的並非那把手|槍,因此周輔深的罪名僅是非法持槍,一番拉扯後被驅逐出境,對方沒能親眼看見他奪冠,但那個人,那句話,卻從此刻印在了江燃腦海中,揮之不去。
倘若沒有那晚的周輔深,他的人生走向將與現在徹底不同。
……
江燃從來不覺得有什麼東西值得耗費心血去追尋,但那天,周輔深毫無疑問撼動了他如磐石不可轉般的內心,江燃聽見自己腦海深處的呐喊——就是這個,他想要的就是這個。
不論真偽,他那時看到的周輔深,對方所呈現出的靈魂形狀,確實契合了他的邊邊角角,因此即使明白那可能隻是一道虛無縹緲的幻影,他也無法自拔地陷入了進去。
假如愛情中的對手是周輔深,那他可以賭一賭。
可如今時過境遷,在抽絲剝繭地彼此探尋後,他發現自己在五年前被
激發出的那種勇氣已經快要被耗光了。
在舊屋被控製住那會兒,周輔深曾對他說‘想把深愛你的男人送進去吃牢飯,看他身敗名裂嗎?你做不到的……’,江燃明白他猜對了,自己的確做不到,而這大概就是周輔深敢把決斷權交到他手上的底氣吧。
仰望著天花板,江燃能透過那空無一物的蒼白看到周輔深垂手坐在審訊室中,那副勝券在握的淡定。
江燃忽然很想知道他真正失態時是什麼模樣,也會像普通男人一樣歇斯底裡、大吼大叫嗎?
不自覺地笑了出來,他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輸液袋裡的藥已經快要滴完了,江燃抬手按了鈴,片刻後護士便走了進來,在對方技術嫻熟的為他拔下針頭時,江燃按著手上止血的紗布,仰起頭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
“精神病院……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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