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生一愣,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底有些悵然若失,愧疚地想,是我該謝謝你才對,比起你所付出的,我能為你做的實在太少了。
他歎了口氣,隨即在電腦上查找起周輔深的醫療記錄來,這一查不要緊,他竟然發現周輔深居然正在服用一些用於嚴重精神障礙的抗精神病藥物,而且已經服用了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老醫生震驚無比,因為根據方才的談話,他完全可以判斷出周輔深的精神狀態並沒有達到需要藥物控製的地步,更何況是這些重症藥物。
一般來說,會用上這些的,基本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了,一打眼就能看出來,老實說這種病患哪怕進行治療也隻是杯水車薪,所謂用藥也隻不過是讓其熬過最癲狂的那個階段而已。
想到這裡,他連忙叫來護士詢問。
“這……我也不清楚,都是廖醫生開的藥。”護士瞄了眼屏幕上的清單,也有些咂舌。
“唉……總之,這些藥立馬停了,他的症狀很輕微,隻需要進行心理乾預就好。”
老醫生揮揮手讓她離開,自己則沉吟了半晌,在醫院工作這麼多年,有些貓膩其實他心裡是很清楚的,廖醫生多半是受了旁人的好處才會給周輔深用藥。
其實這類事情也不少見,因為上述這種情況幾乎無從申辯,很多出院後將醫院告上法庭的病人,大多都無法證明自己用藥時的精神狀態處於正常,所以最後基本都是以敗訴告終。
老醫生心情複雜,他本以為像周輔深這種出身的年輕人,哪怕遭遇挫折,也會有過好一生的資本,可沒想到,對方不光淪落到此處,父母不聞不問,還要時刻提防明槍暗陷。
看來這孩子麵對的境況想象得還要嚴峻啊。
想起那張憔悴黯然的麵容,老醫生歎息——這個年輕人本不該如此的。
他應該有更輝煌的人生的……這樣年輕的生命不該在此枯萎。
……
8月10日,宴會結束後深夜。
“行,你先把舅舅他們送回去吧。”江燃對江烽道:“我沒喝酒,不用司機,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
外麵剛下完一場雨,微涼的夜風中,江燃衝扶著齊父的江烽笑著擺擺手,隨後自己打開車門坐進主駕駛。
剛發動車子,一個人影就從後麵追上來,如同電影裡被分手的苦逼男主角一般,喬文康瘋狂跑上來拍打車窗,喊道:“停車!江燃!你得把話說清楚……”
看他追得緊,江燃也怕出什麼事故,於是急促地踩了腳刹車,而車輪剛好停在路邊的泥坑上,迅速一碾,泥點子霎時濺了喬文康滿身滿臉。
“臥槽。”江燃小聲自語,隨即拉下車窗,看著兀自一臉呆滯和震驚的喬文康,忍著笑道:“……那個,大外甥,對不住了,上車吧……我帶你去買件衣服換上。”
似乎是從他的話裡受到什麼啟發,喬文康靈機一動,緩過勁兒來,找茬道:“都這麼晚了,哪還有店開門啊?再說你知道我的尺碼嗎?”
江燃尋思我知不知道你的尺碼有什麼關係,你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又不是沒長嘴。
但看在大外甥今天剛被他拒絕,然後出門死皮賴臉地追他,又被車輪崩了滿身泥地可憐份上,便耐心地詢問道:“那你想怎麼辦?”
喬文康居心不良地含糊道:“嗯……實在不行……我到你家找件衣服換上也行,小點就小點吧,我不嫌棄,誰讓你……誰讓你是我小舅舅呢?”
“這時候你又承認我是你小舅舅啦?”江燃挑眉道:“不過有那功夫,我為什麼不直接把你送回你自己家呢?到時候你想換多大的衣服就換多大的。”
“我現在住學校宿舍呢!”喬文康梗著脖子道:“這個點早就封寢了。”
江燃聞言持懷疑態度:“你有錢搞戰隊,沒錢在外麵租個房子嗎?”
“就是因為錢都拿來搞戰隊了。”喬文康對答如流:“所以我才沒錢找房子住啊!”
“………”江燃無語,他知道喬文康今天是鐵了心地賴上他了,但看對方仿佛剛在工地搬完水泥的模樣,他又不能直接扔下不管,於是深吸口氣,無奈地打開車門道:“行吧,上車,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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