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1 / 2)

“你……你是認真的嗎?”江燃滿頭問號:“你曾經當著我的麵把一個殺人犯的腦袋砸開花,卻擔心上門借WiFi的鄰居是個提刀砍人的瘋子嗎?”

就像檢索到關鍵詞的引擎,周輔深的表情略微凝固,這是他最為後怕的一件事,越是反複回想推敲,他就越是明白那天他拯救的並非江燃,而是他自己。

於是如今聽江燃仿佛毫無芥蒂提起這件事,他心底並沒有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反而有種莫名其妙的煩躁——儘管他一直在試圖求得江燃的原諒,但真等到對方的寬恕和容忍時,他卻覺得不安和彷徨。

但他把這歸結為錯覺,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他道:“這兩者並不衝突,而且我當時實在是太想保護燃燃了,假如情況沒有那麼千鈞一發,我可能會選擇更緩和的方式來解決。”

“你是指連環犯入室搶劫的情況還是鄰居來借WIFI的情況?”江燃認真地眯起眼,隨即在周輔深僵硬的神色下鬆開眉宇道:“開玩笑的,我明白你的迫不得已……當然,我是指殺人的迫不得已,不是你綁架我的那種迫不得已,你明白吧?”

說著上前用指腹抹掉周輔深下巴上殘留的泡沫,似乎有感而發道:“不過你能有這種反思也好,因為人活著是沒辦法時刻都隨心所欲的,正因為有所顧忌才使有些東西顯得彌足珍貴,否則遊離在世俗之外,隻想著及時行樂的話,那就是個瘋子。”

周輔深捉住他的手,深沉地注視他道:“如果我就是這種瘋子呢?”

“………”江燃對他的不開竅感到無奈:“你這時候其實隻要裝作理解的微笑就好了。”

“但是我總不可能跟燃燃一直裝下去吧。”周輔深覺得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就是明知哪種回答能夠討江燃的歡心,他卻偏偏要避開,選擇最鋌而走險的那條。

或許是這些日子太過平靜和幸福了,美好得讓他難以去篤信,總覺得這種幸福就像空中樓閣般虛無縹緲。

“為什麼不能?”江燃反問道:“隻要你能裝,裝一輩子都可以,到時候對於我而言那就是真的,周輔深,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是那種非要刨根問底,把人生活出什麼意義的人,隻要你願意做我喜歡的那個周輔深,那就算你背地裡是個披著人皮的妖怪也無所謂。”

“可是我們之所以離婚……”周輔深道:“難道不是因為燃燃接受不了我騙你?”

“什麼?”江燃聞言頓時大為光火:“我什麼時候那麼說過?如果說的是你謊言敗露以後,那我怪的是你騙不了我一輩子!而且還麵對我的怒火表現得分毫都不在乎!”

被吼得不禁往後仰了仰,周輔深仔細觀察著他神色半晌試探道:“我現在擺出理解的微笑還來得及嗎?”

江燃:“………”

眼見對方就像河豚似的無形得鼓脹起來,周輔深小心翼翼地抬手拍拍他的腦袋道:“好了……燃燃,我明白了。”

江燃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質問道:“我現在就要下樓去買冰淇淋,你有意見嗎?”

“沒有。”周輔深立刻痛快地回答,然後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敢有……”

“你可以再大聲點。”江燃用不善的目光盯著他。

周輔深霎時噤聲,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

“我就沒見過比你更欠收拾的。”江燃尚不解氣地又瞪他一眼,然後拿起鑰匙往玄關走去:“本來想對你溫柔點的,但鑒於我目前耐心值下降,你最好在我回來之前想出明天的安排,不然明天的活動就是待在家裡吃剩飯。”

“遵命。”

……

從冰淇淋車前接過奶球堆得高高的甜筒,江燃的火氣終於平息下來。

他也許就是太熱了,江燃舔著奶油想,周輔深其實也並沒有那麼招人恨。

——等回去做點他愛吃的吧。

頂著九月溫暖而並不毒辣的陽光往回走,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江燃掏出來一看竟然是來自喬文康的視頻邀請,想也沒想,頓時按了掛斷鍵。

但緊接著對方又發了一遍,江燃再次按斷,如此反複四次,對麵總算是消停了,但江燃卻沒有放過他,反手就將喬文康的賬號拉進了黑名單,不過礙於親戚關係,江燃也沒打算永遠拉黑他,就先關他個幾天冷靜冷靜就好。

在如何應對糾纏這方麵,江燃也算是經驗豐富了。

回到家,江燃剛走進屋,就正撞見周輔深坐在沙發上,像投籃一樣精準地把啤酒罐投進幾米外的垃圾桶內。

“哈哈!讓我抓到了吧!”江燃立刻像釣魚執法的交警一樣氣勢洶洶地衝過去道:“你憑什麼管我吃冰淇淋?看看你,大白天的還喝酒呢!這和白日宣淫有什麼兩樣!?”

劈頭蓋臉一頓指責,周輔深就跟掉了瓜子的倉鼠般石化住,他穿著鬆垮的、並且印著‘badboy’的跨欄背心,完全沉默而有幾分呆滯地看著江燃,這種狀態大概持續了有一兩分鐘,讓江燃漸漸升起種強詞奪理的尷尬:“你……你怎麼不說話?”

周輔深如實道:“我正在猶豫我是該辯解還是乾脆露出理解的微笑就好。”

江燃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想選那個,猶豫道:“………不然你先辯解兩句我聽聽?”

“這罐啤酒的度數在10°以下,對於我來說它的作用更傾向於解暑而不是麻痹神經。”周輔深道:“而燃燃每天攝取的糖分和濕度……”

“等等。”江燃頭昏腦脹地打斷道:“我……我要更改答案,你還是換成理解的微笑吧。”

“或者換成白日宣淫?”周輔深提議。

江燃:“或者就微笑吧。”

“好吧……”周輔深道:“但如果燃燃被我的笑容激起了性致,一定要及時說出來。”

“嗬,你這是不自量力。”江燃冷笑道:“這世界上隻有一個人笑容能勾起我的性致,那就是他。”

說著,就從兜裡變出一張百元大鈔。

“燃燃改天去醫院檢查檢查吧。”周輔深道:“我是說真的。”

“為什麼不是你去檢查?”江燃本來不想談論這個,眼下終於忍不住了,瘋狂甩鍋道:“我上網查過,一般人一次就在十分鐘左右,你半個多小時還不解決戰鬥肯定是有什麼問題,我勸你擺正心態去麵對。”

“我每年都會體檢,我沒有問題。”周輔深正色道:“況且時間長久一點,能讓燃燃多享受一會兒不好嗎?”

“可能問題就出在我並不享受吧。”江燃滿以為這是會心一擊,可沒想到周輔深居然沉聲道:

“而這正是我希望燃燃去檢查的原因。”

“………”這邏輯自恰得讓江燃咬牙切齒:“你……你為什麼不反省一下是你技術太爛的原因呢?”

“燃燃怎麼知道是我技術太爛,而不是你性冷感呢?”周輔深有理有據道:“畢竟你從來沒有對照對象來比較,這樣武斷得出的結果你覺得可信嗎?”

江燃啞口無言,但他並不是認輸了,而隻是不知道該怎麼用講道理的方式來反駁周輔深。

思考了半天,他逐漸暴躁,瞬間放棄了道理而改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出去找幾個對照對象?”

周輔深見狀知道自己是把江燃惹毛了,連忙站起來安撫他,將他攬在懷裡順毛道:“是我錯了,是我技術太爛還胡攪蠻纏,所以……燃燃給我個機會增進一下經驗好不好?”

他垂下頭在江燃耳廓邊落下一個吻,江燃的態度也隨之緩慢軟和下來,在他胸膛前蹭了蹭,挑眉道:“就在沙發上嗎?”

“嗯……或許也可以去書房。”周輔深道:“然後我換上白襯衫和西褲,裝成沒有真才實學並且容易受美色腐蝕的花架子總裁。”

說著把江燃攔腰抱起,江燃在他懷裡笑岔了氣,半晌抹著眼淚道:“你的興趣好他媽奇怪……”

“誰讓我是燃燃的badboy。”周輔深示意了下背心上印的字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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