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決離得近了,仔細地看向樹下縮著的人兒,沉沉的眸色陰鬱得厲害。
紀千塵身上那件淺色輕薄的宮裝被雨淋濕了,全都緊緊地貼著身。方才他的注意力在柳公公身上,這會兒才看清楚,她此時的模樣雖然狼狽,卻意外地勾人。她眼下穿著件透濕的衣服,卻如神來之筆將寫意的曲線一一勾勒。鳳決既是個擅使飛刀的人,目力自然強過一般人。
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他見過的妖嬈身姿——在後院的池水裡,她前胸濕透的光景,像一片上好的白瓷,還有她病中,從下房的床上爬下來,一扭一扭的翹臀,深夜側屋裡,她沒遮住的那一截白嫩細軟的腰肢……
在夜色的隱蔽下,他眼底心底像著了火,隻覺得口乾舌燥,真有種衝動想去做方才柳公公一樣的事。
“殿下恕罪!奴婢不敢擅自起來,奴婢本一直是跪著的,是他來了……奴婢才起來的……”紀千塵指著柳公公的方向,委屈兮兮地重新跪下了。膝蓋還在疼,可是保命更要緊。
鳳決眸中的涼意更甚,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她在樹下縮著,尚且難掩姿色,之前起身時,豈非無限風光都被看了去?她濕著身子的樣子,原本隻有他見過,如今卻又多了一個人。
那色膽包天的肥豬方才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他一定也在想著,把水靈靈的果子剝了皮,去嘗一嘗內裡清甜嬌軟的滋味兒。
鳳決腦中閃過這些,眸底刹那間淬了毒。這怒意讓他自己都始料不及,仿佛是藏在屋裡許久,自己都不曾細看的寶貝,讓彆人看了去。
他淡淡地吩咐:“把他那雙眼珠子,也一並剜了。”
拖著柳公公的人還沒走遠,一是柳公公噸位大,拖行沉重,二是他非常不老實,拚命地掙紮呼救。
他原是一味地伏低做小,求情討饒,覺著似鳳決這樣的性子,當是吃軟不吃硬。若是拿皇後娘娘來壓人,恐是適得其反。然而這才多大會兒工夫,又要沒了眼睛,柳公公心道,若再不使出殺手鐧,斷無活命的機會。
他已失血過多,底氣不足,仍是強撐著叫道:“奴才自入宮,在皇後娘娘身邊伺候多年,奴才的命不值什麼,還請殿下看在皇後娘娘往日對承西殿多加照拂的份上,饒了奴才一條賤命!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奴才是奉皇後娘娘之命來給殿下送禮的啊,娘娘還等著奴才回去複命的……”
“慢著。”鳳決總算是出了聲,柳公公心中竊喜,二殿下再狠,到底還是知道畏懼的。
拖著柳公公的幾雙手方要鬆一鬆勁道,又見鳳決微蹙了蹙墨眉,麵帶厭惡:“舌頭也拔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以為殿下要改主意,原來竟是嫌他聒噪。
天地間頓時安靜了下來,柳公公已經暈了過去,也不知是太虛弱,還是被嚇得太厲害。那幾人再不遲疑,抬起他死豬似的身體,很快撤了下去。
柳公公是再無活路的,而且,會是生生地疼死。他想錯了,鳳決並非吃軟不吃硬,根本是軟硬不吃。
世人都說鳳決陰鬱狠辣,其實,不過是他心中有杆秤罷了。這閹狗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早就知道,即便有皇後撐腰,他也從沒給過一個好臉色。
從前那廝不曾招惹他,他懶得多事,今夜這怒火燒起來,誰也擋不住他殺人的心。
他淡淡地回眸,見紀千塵還像個塑像似的在樹下跪著,被嚇得呆若木雞。他低啞著嗓子冷冰冰地丟出一句:“還不想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