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陰鬱皇子42(2 / 2)

他知道,她雖是個財迷,可是,她從不會在錢上算計,就像她在情之一事上,也是個糊塗蟲。她在地道裡,可以為了救他的命,棄了她的值錢寶貝們;住在這農家小院中,她一樣甘之如飴。

前幾日,鳳決以為她不在乎他們的婚禮,所以每每說起她都不關心。其實,紀千塵隻知道抱著金子傻樂,她對那些俗禮,倒真是不介意。

正如她所說,她喜歡子衡,便甘願嫁給他,無論在何時何地,用什麼樣的婚禮。

這是個隨性極了的姑娘,她的喜怒哀樂,快意恩仇,就像天邊的流雲。

次日,鳳決起得早,在院中練完了功,又重新洗了洗,這才換上了新衣。他看了會兒書,從屋裡出來,漆黑的發絲梳得整整齊齊,寬肩窄腰大長腿往那兒一站,簡直就是鬆柏之姿、芝蘭玉樹。

曉禾正在廚屋前老樹底下,把早起撈回來的幾條大胖頭魚開膛破肚,準備醃製今年冬天的鹹魚;姚大嬸和張大嫂正押著紀千塵,坐在正對大門的方桌前,教她繡新的花樣。幾個人齊刷刷地向鳳決看過來,感覺今日小院的陽光都格外明朗。

曉禾自慚形穢地低頭繼續乾活,張大嫂感慨半天,禁不住小聲向紀千塵提醒:“日後,這樣好看的郎君,你可得盯牢。”

姚大嬸笑了笑:“他倆可不正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紀千塵光顧看著鳳決傻笑,隻覺得人好看,衣服也好看,她打扮出來的人,果然養眼。

恰在此時,姚大叔從田埂上遛彎回來,領著大黃進了門,手中還拿著幾個新鮮地瓜。姚大嬸上前把地瓜接過來,說烤著吃最香,張大嫂便跟著她一塊兒進了廚屋。姚大叔敲打一下鞋底的泥,自顧地回房裡拿煙去。

大黃回到家,也不急於回窩,在院裡撒歡似地追著正吃穀的幾隻蘆花雞一頓亂躥。追得心滿意足了,它又跑過來衝誰都討好地搖尾巴。

鳳決一向不喜歡大黃,聽見它叫著進門便不理睬。後來看見它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地追雞玩,越看越不對勁,等它停下,湊到屋簷下搖尾巴來了,鳳決仔細一看,氣得麵如鍋底,七竅生煙。

大黃這會兒端端正正地給了個正臉兒,黃毛頸子上戴了個嶄新的花青色圍脖,也拿煙灰色鑲了邊兒,也裹著銀線,就差繡上同款花紋了。

鳳決睨了紀千塵一眼,眸色冷得冒寒氣,他咬著牙地問:“這怎麼回事兒?”

紀千塵一個激靈跳起來,放下手裡的活兒,跑過去攔在鳳決麵前:“你彆殺大黃,聽我解釋。”

曉禾遠遠地殺魚,並沒看出鳳決想殺狗,隻以為他倆人在鬨著玩兒。忽見眼前銀光一閃,不知道什麼東西流星似地飛過,堪堪擦著大黃的腦袋。

一柄清亮奪目的飛刀突如其來地釘進曉禾麵前的樹樁上,錚地一響。它閃著森森的寒意像嚴冬屋頂的霜,如它的主人一樣凜冽迫人。

曉禾被嚇得手一抖,險些將殺魚的刀掉地上。再看那邊,大黃的狗命還在,可是今早新戴上的圍脖已經斷了,掉在地上,大黃的脖子上也不平整,少了一撮狗毛。

大黃好似也明白,自己剛剛經曆了驚心動魄的生死一線,它蹲在那兒,呆若木狗,然後,夾著尾巴飛快地跑了。

紀千塵第一個回過神,跑過來把飛刀拔下來,向曉禾道歉:“不好意思,嚇著你了,你彆怕……”

話沒說完,鳳決拽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帶,把她整個人夾起來便走。

他幾大步邁過小院,房門被關上,隻聽見紀千塵還在叫喚:“公子……公子,疼、疼……你放我下來……”

這動靜驚得張大嫂第一個從廚屋裡探出頭來,沒看到好戲,可這聲音就夠她腦補出種種畫麵。她咧著嘴,對姚大嬸笑道:“我就說吧,得早點辦喜事!”

曉禾這邊還對著樹樁子若有所思。從前聽說二殿下文武雙全,如今想來,練武並非隻是花拳繡腿,他那個世界刀光劍影的,又哪裡是她能弄明白的?

紀千塵一進門就被鳳決壓在門上,他咬牙切齒:“你不是要解釋麼?”

她在鐵臂中掙紮,腰被他掐疼了,明珠似的眸子裡秋水盈盈。“不是你嫌棄我的手藝,擔心我做的衣服不好看,又不讓我拿姚大叔的衣服練手……”

“所以你就拿狗來練手藝?”他的俊臉黑得更厲害,像是要從她身上咬塊肉下來才解恨。

“那不然怎麼辦?我就是想試試,這兩個顏色拚在一起會如何。事實證明,效果很不錯啊,連大黃戴上,都變帥了三分。”

接下來,紀千塵再一次深悔自己的語言功底欠佳,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鳳決氣得把她扛起來就往床上扔,她被摔得趴在床邊上,他撲上去壓著,狠狠打她的屁股。

紀千塵被打痛了,抓著被褥往前麵爬,又被他拖回來,壓得更緊,於是,她掙紮得更厲害。

她的雙臂在床上一陣拍打,嘴裡哇哇地叫著求饒,一會兒,她感覺到鳳決真的拍在她身上輕了些。可是,他落在她頸後的呼吸卻漸漸地粗重起來。

她試探著又扭了扭,聽見他暴躁地在她耳邊輕吼了一聲:“彆亂動。”

那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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