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十五章執愛成癮5(1 / 2)

拓展中心的醫務室不遠, 可是醫生剛巧不在。

紀千塵打了個電話, 說值班醫生在另一邊場地包紮傷員,要晚一些才能回來。廣告部某位思維太活躍, 身體協調卻不給力的同事,在空中器械上做危險動作, 結果不當心摔下來, 還好沒骨折。

這樣一比較, IT部這邊就隻能算是小事故了,如果當時遲恕的反應不夠快,或者他不願意伸手去接,肖婷婷這會兒不知道會不會比廣告部那位還慘?

其實,遲恕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接住肖婷婷, 這多少讓紀千塵有點意外。他一直是個很冷漠的人,尤其是對女生,如果換作五年前, 也許他會冷眼看著人掉下來。

他會很絕情地說:“人不作就不會死,關我什麼事?”

紀千塵一時間有些走神,這樣想來, 遲恕從前對她還算特彆的,至少, 她那樣作天作地,他都縱容了,沒讓她作死,也沒讓她再淋雨。

可是, 今天的肖婷婷呢?難道她也是特彆的?

既然醫生來不了,遲恕懶得等,如果不是紀千塵說天氣熱,怕感染,他根本都不想來。

紀千塵當然不能讓他就這樣走了,她按照電話裡交待的位置翻找消毒棉簽、醫用碘伏和紗布,打算自己動手。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她找東西,長腿交叉,倚在雪白的床邊,就仿佛剛剛流血的地方是在彆人脖子上。

她把托盤放在右手邊,準備好一切,想要給他先清洗一下傷口,抬頭卻又愣了愣。

遲恕已經意外聽話地坐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等著她過來。然而,傷口在右側頸上,紀千塵如果從正麵過去,然後俯身低頭……那個讓人心跳加速的近距離,像是在主動索吻。

她老實地垂眸,不想和他對視,耳尖卻悄悄泛著粉紅。

她知道清洗傷口會刺激得傷口很疼,她格外小心翼翼,既怕沙塵沒洗乾淨,又怕下手太重。她幾乎是屏住呼吸,儘管很專注,她還是感覺到他落在她臉上的氣息,勾得她心癢。

她的專注力受到了影響,目光忍不住默默遊走在他白皙優雅的脖頸和弧線利落的喉結。

他這個人總是這樣,看著很禁欲,同時又很性感。

記憶裡,她喜歡他的一切,包括那雙一見難忘的眼睛,那雙修長冷白色的手。而最讓她一直肖想的,是他淺粉色的薄唇,可她打了好幾回主意,一次都沒得逞。

遲恕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她一動歪心思,他就能提前感知。岑意偷襲過、裝暈過,還試過霸王硬上弓,遲恕總是輕巧地一偏頭就躲過去了,讓她親個空,就連強上的那次,也被他捉小貓似的從身上把她扒下來,附贈她一句:“請矜持。”

紀千塵臉上發燙,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還是因為感覺到他的目光。她悄悄抬了下眼,發現遲恕真的在看她。

他現在不是很討厭她,多看一眼都不願意的嗎?

紀千塵有點疑惑,和他對視著,纖長的睫毛顫了顫。

遲恕看見她臉紅了,時隔多年,她還像當初一樣,很容易臉紅。她表麵上張牙舞爪、沒羞沒臊,臉皮超級厚,其實,她每次臉一紅,會連帶著耳尖都粉粉的,很可愛。

他輕笑了一下,聲音帶著磁性卻冷冰冰的:“五年了,你還是隻會這一套嗎?又想故計重施?”

死纏爛打、裝可憐,等到他真的動了心,她就跑得遠遠的,再不要他了。

當年,他找過她,找不到;他打電話,她換號。連魏婕那裡都問不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她真是個,好狠心的女人。

“岑意,耍得我團團轉,很有意思麼?”他盯著她,眼睛像幽黑的深潭,裡麵藏了絲嘲諷。

紀千塵一愣,心中發痛,手下跟著重重地按了按。棉簽壓著傷口,在藥水的浸潤下威力無窮,遲恕在猝不及防下皺著眉,輕抽了口氣。

很好,兩個人都感覺痛了才公平。

她扔了手裡的棉簽,又換了兩根乾淨的,給他擦藥。“我沒耍你。還有,那時候,是我在天天圍著你團團轉,可你……你就是不喜歡我。”

她像在賭氣,擦完藥,低頭收拾托盤。遲恕擒住她一隻手腕,默默等著她抬頭。

“所以,為什麼要回來?”當倆人再一次對視,他的神情陰沉刻薄,“是覺得不甘心,還是覺得我就該任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她氣悶之下像炸毛的小獸,低著頭用雙臂猛地推開他。他後退半步,再次發出輕微的抽氣聲。

紀千塵聽到了,心又馬上提了起來:“是不是撞到你肋骨了?”那個曾經受過傷的地方。

遲恕白著臉,緩緩地搖了下頭。他隻是在剛剛後退的時候後背碰到了床架子,他之前拓展是向後摔倒的,可能後背上有淤青或者擦傷。

沒等紀千塵再說話,遲恕已經起身出門,離開了醫務室。背影那樣決絕,就好像,她隻是個陌生的路人。

五年了,她一走,音信全無。遲恕以為她早就不記得他了,偏偏她還心心念念他有一根曾經受過傷的肋骨。這是在做給誰看!

遲恕從小就很叛逆,他考上H理工大,是為了和父親遲毅較勁。大姨總說他,如果肯用全部心思來學習,鐵定能考上清華北大。他考上很多人羨慕的H理工大,的確隻用了一半的心,全靠基因好。

他的外公外婆都曾經是大學教授,外公俞安華是非常有名氣的博士生導師,父親遲毅當年就是俞安華的得意門生。大姨俞詩書畫精湛,母親俞音曾得過許多國內外的鋼琴大獎,可謂一曲方歇,餘音繞梁。

他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卻一直活得冷冷清清。他很早就知道,爸爸不愛媽媽。大姨說,爸爸在感情上背叛了媽媽,他心裡愛的,是另一個女人。

六歲那年,媽媽沒了,遲恕上學了。大姨從那時就教會了他仇恨,她還說,他媽媽是大家閨秀,他父母的婚姻看起來是天作之合,然而,越是順理成章的婚姻越是靠不住,家花永遠沒有野花香。

遲恕從入學的第一天起,就沒有停止過逃學打架,漸漸地,爸爸不再管他。那麼多年,父子倆過得形同陌路。

他不再逃學打架,是在遇到了岑意之後。

有一天大晚上的,岑意跑去學校的後門口等他,那是他打完遊戲,從網吧回學校必經的地方。

誰知,她一出後門,就看見一群人在打架,打得特彆凶,其中有遲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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