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是沒什麼同情心的,它作為一團可愛的數據,在崔舒若看不見的溫暖的係統工作間葛優躺,順帶磕香噴噴的五香小瓜子,翹起它的腳腳蹺二郎腿。
【就是就是,一言不合就醫鬨,醫生的心都是這麼慢慢寒下來的。】
它比崔舒若要有很多優勢,比如在見證趙巍衡的失態以後,它能及時查詢更多的齊太宗糗事,來參與吃瓜。
抱著自己數據化的小平板,係統查詢到什麼了不得的記錄後,驚歎一聲,迫不及待的和崔舒若分享。
【哇哦,齊太宗不僅會醫鬨,據說他還經常哭。】
崔舒若:“!”
她看了眼相貌堂堂人高馬大,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天之驕子,之後的人生還一路開掛的趙巍衡,完全想不到他掉淚是什麼樣子的,更遑論是經常。
人不可貌相!
被一打岔,崔舒若沉重的心情好多了。
她剛剛為了救孫宛娘,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緊繃得厲害,還用了不少功德值,對身體還是有影響的。現下人送到了醫館,她該做的都做了,也必須回府休息,否則下一個倒下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崔舒若暗自下決心,她一定要再攢下大量功德值,好好加體力值。
否則動不動就累得喘不過氣,要是下次開大身邊沒有人,自己的處境隻怕就危險了。
一同回府的還有竇夫人,她今日也受到太多驚嚇了。
回去以後,趙平娘知道她們竟然又遇刺了,當即道:“下回你們再出門定然要帶上我,我倒要瞧瞧是哪來的魑魅魍魎!”
崔舒若沒有太多精力應付人,她喝過安神湯藥以後,倒頭就睡,硬生生睡到第二日的傍晚,足可見她究竟有多麼疲倦。
她醒來以後,身邊守著的婢女,一個服侍她喝水,另一個當即出去回稟消息。崔舒若這麼一睡,可把人都要嚇死了。
崔舒若自己聽見婢女說她睡了將近兩天後,也不由得扶額,怪不得醒過來以後非但沒有睡醒的舒適,還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十分脹痛。
得知崔舒若醒了,趙平娘趕緊來看望她,順帶還說了這兩日的動靜。
竇夫人回來就倒下了,秋日本就寒涼,風一吹都容易風寒,遑論再加上一頓驚嚇。這兩日趙仲平的妻子陳氏一直在竇夫人身邊侍疾,齊國公知道她們又遇刺的消息後也十分惱怒。
而柴統領的人後來更是在屍首上搜出東宮的令牌,事情究竟是誰做的已經很明顯了。
太子步步緊逼,完全不願給齊國公府留活路。
齊國公在書房砸了許多東西,最後在幕僚的勸慰下,不知得了什麼主意,竟又安靜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就連趙平娘也打探不出來了。
不過,也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孫宛娘她醒了,儘管凶險無比,到底是熬了過來,不過今後她身上恐怕會留下箭矢射中的疤痕,很難消退。她將來若是有夫婿,不知道會不會因此有微詞。
崔舒若卻萬分肯定的說,“不會的。”
非但不會,他每每瞧見那道疤,還會愈發憐惜愧疚。
因為那是孫宛娘不顧一切救下他母親留下的印記,在趙巍衡眼裡,它不醜陋,相反,它證明了孫宛娘的善良高尚。
雖然崔舒若不喜歡這樣的說法,但不得不肯定,這對孫宛娘來說是有利的,來日也會成為兩人間割舍不斷的情分。
趙平娘卻對崔舒若近乎斷言的話提起了興趣,“舒若,你是不是會算命?或者是預測未來?”
“嗯?為什麼這麼說?”崔舒若不解抬眸。
趙平娘坐的離崔舒若更近一些,親近的說道:“還不是你之前說孫宛娘必定不會死,將來還會富貴榮華。結果那麼重的傷,孫宛娘都熬過來了,連郎中都驚奇。”
她挽著崔舒若的手臂,仔細盯著崔舒若,像是發覺到什麼新奇事物一樣,“而你剛剛說孫宛娘肯定不會被夫家嫌棄的時候,也是用極為篤定的語氣。
這可不像是猜測。
快說,你是不是能預測未來?”趙平娘說到最後,突然襲擊,撓崔舒若的咯吱窩,害得崔舒若大笑起來,不由得躲開。
“哈哈哈,阿姐,你又欺負我!”崔舒若笑聲如銀鈴,眉眼彎彎,“我哪有那麼厲害,不過嘛,我算姻緣可準了。
阿姐要不要聽聽你未來的夫婿是誰啊?”
崔舒若擠眉弄眼,顯然是在揶揄趙平娘。即便是趙平娘這樣灑脫的女子,貿然被提起親事都不由得紅了臉,她羞惱的用手指點了點崔舒若的腦袋,“不想不想,你不許說!你這個小妮子,就知道笑你阿姐我!”
成功反將一軍的崔舒若笑得眼睛眯眯,像極了勝利者的肮臟笑容。
姐妹倆鬨了好一通,直到崔舒若整個人都精神起來,臉色也因為笑鬨而紅潤了,趙平娘才肯走。
不過,事後崔舒若回想起來,趙平娘的未來夫婿好似確實是個極好的人。她對曆史不太精通,但因為趙平娘太過有名,所以她的丈夫也連帶著被後世不時提及。
據說儀表堂堂,家中極為富庶,而且待趙平娘一心一意,凡事都聽她的。後來齊國公舉事,郡馬散儘家財相助。再後來趙平娘早逝,他也沒續娶妻子,隻一心撫養兩人的孩子,故而到了後期,齊太宗趙巍衡對趙平娘的夫婿也多加體恤。
但至於叫什麼名字,她還真不記得了。
崔舒若在腦海裡問係統能不能幫她找找趙平娘的未來夫婿究竟是誰。
結果被係統嚴詞拒絕。
崔舒若十分不服,“那你之前還和我說趙巍衡將來做了齊太宗還總哭,哭兒子哭老婆哭喜歡的大臣呢!”
【親親,那是私人吃瓜時刻,現在要是和您主動透露的話,會有印象的呀~】
崔舒若拿它沒辦法,隻能作罷。
而又過了一段時日,孫宛娘已經漸漸養好了身體,竇夫人的病也好了,之前的陰霾漸漸掃空。
突然某一日問安的時候,竇夫人莫名提起了孫宛娘。
“舒若,你覺得宛娘人如何?”
崔舒若先是一愣,但她似乎明白了竇夫人話裡的含義,先是沉思,然後道:“很好,秀外慧中,待人有禮,何種境遇下都能從容不迫,既不因自己困境哀怨自憐,亦不因他人喜好而委曲求全。”
崔舒若最後總結了八個字,“人品貴重,能擔大事。”
竇夫人一邊聽,一邊點頭,但最後又說,“我問的不僅是這些,若是長久相處,你可會喜歡她的為人?”
崔舒若想了想,點頭道,“宛娘為人謙和,同她相處很自在。”
竇夫人又問了趙平娘,她的態度奇怪,問的也突然,趙平娘便也猜出了些,她沒忍住揶揄道:“若是做閨中好友,女兒自是喜歡,但要是長久相處……”
趙平娘頓了頓,賣起了關子,最後在竇夫人和崔舒若的注視下,笑嘻嘻的說,“那自然是更喜歡!”
竇夫人輕輕一拍趙平娘的手背,寵溺的念了她句,“淨愛作怪!”
兩個女兒對孫宛娘都沒有什麼意見,竇夫人自然也是滿意的。
之後齊國公就再次上表,不過卻是替趙巍衡退了和長寧郡主婚事並請罪的。
雖說那樁婚事沒有大肆宣揚,可陛下娘娘都知情。不僅如此,他尋了個由頭,說竇夫人遇刺,幸得孫宛娘相救,為了報答她,決意聘為兒婦。最最緊要的是,齊國公請辭自己身上的刺史之位,表明自己願做田舍翁,安享太平。
齊國公這一招才是高,直接釜底抽薪。
彆管陛下有意為長寧郡主和定北王世子做親的事傳的多麼沸沸揚揚,隻要陛下不開金口,那就隻是流言。而齊國公奏折一番話,看似悔婚自懺請罪,但陛下又怎麼可能看不出蹊蹺。
譬如齊國公夫人好好的怎麼又遇刺了?是不是有人按耐不住,想要逼迫齊國公?而陛下自己還在位,某些人就為了自己的勢力逼迫得連身為勳貴,還是自己外甥的齊國公不得不退讓至此,他日真的不會對自己的皇權有威脅嗎?
齊國公這招,反倒促使太子遭帝王疑心。
越是花團錦簇,越是烈火烹油,太子的勢力越強,隻會讓陛下越忌憚。
果不其然,隨著齊國公的上表,之前替崔舒若請封郡主的聖旨立刻就下來了,一起發往齊國公府的聖旨還有趙巍衡和孫宛娘的賜婚。
單單就此而言,是陛下無形中打了太子一巴掌,又給了齊國公府一個甜棗。
但並不止於此,聖旨裡說要讓趙巍衡和孫宛娘在建康完婚,皇後鳳體欠安,按親緣而言,趙巍衡也算她的小輩,興許喜事一衝,能有所好轉。
而必須一同前往的還有崔舒若。
她祈雨鬥妖道的事跡被編成戲文,可是傳唱到了建康去了,連皇後聽了都對崔舒若生出興趣,央求陛下讓崔舒若進京受封。
崔舒若倒是不慌,去建康說不準還能多見些曆史上的風流人物,還能有機會多攢功德值。
不過,魏成淮此刻也在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