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蒂眼眸一掃,空氣頓時安靜了大半。
她忍了忍,倒也沒真的跟他們生氣。畢竟眼下,他們可是有著一個巨大的收獲呢。
茱蒂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到了房間的透明窗子上。在那個房間裡,正坐著詹姆斯·布萊克和赤井秀一。
以及這場鬨劇的核心,伊森·本堂。
終於得到了,這個對組織了解頗多的關鍵鑰匙。
雖然期間變故不斷,但在FBI眼裡,他們的計劃還是圓滿完成了的。
唯獨坐在房間裡的赤井秀一,神色有些沉重。
“你的意思是……搜查一課裡有個警察是組織成員,他想滅口,而另外兩個警察阻止了他?”
伊森·本堂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你也發現了。”
赤井秀一點了點頭。
詹姆斯·布萊克還沒跟上兩人的腦回路,茫然的看著部下:“赤井君?”
“恐怕……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在組織的預料當中。”
猶豫片刻,赤井秀一說,“組織不可能放過臥底,但是本堂先生在警視廳的眼皮子底下。組織裡的人行事風格各有不同,有的不懼怕警察,有的會對警察畏頭畏尾。恐怕這次接手此事的人就是後者,他不想在警方麵前暴露身份,因此沒有貿然出現。但他知道我們也盯上了本堂先生,遲早會出手的,他就在旁邊耐心等待,放任大衛把局麵攪得天翻地覆,直到所有警衛離開他才出手。”
詹姆斯愣住:“怎麼會這樣……也就是說,是最後出現的那個殺手計劃了這一切,他把我們的人放進醫院,而我們的行為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錯。”
伊森·本堂點頭,“如果不是那兩個警察提前察覺到異樣,恐怕我今天就走不出醫院了。”
“原來如此。”詹姆斯恍然大悟。
赤井秀一向後一靠,柔軟的椅子接住了他。
他從伊森·本堂那裡知道了那兩個警察的模樣,他知道,那肯定就是以前在案發現場見到的那兩個人。
又是他們。
在這個大部分警察都不靠譜的國家,他們倆卻是難得的優秀。
隻是這麼一來,他們兩人也許會因此被組織盯上。
隻可惜如今他自身難保,不然的話,赤井秀一還真想好好會會那兩個警察,不論是桀驁不馴的卷毛警察,還是克製沉穩的黑發女警。
……
比起警視廳和FBI,組織那邊的情況則要複雜得多。
朗姆又一次大發雷霆了。他很快就找到機會,悄無聲息地出現被關押起來的清水哲雄麵前,質問他為何會被警視廳當成搶劫犯抓起來,這其中是否有他人的手筆?
說到最後那句話時他的語氣低沉,似乎意有所指。
很明顯,多疑的組織二把手不會放過每個意外。
出乎意料的,清水哲雄卻打消了他的疑慮。
“是FBI乾的好事,朗姆大人。”
男人死死咬緊牙關,臉上流露出仇恨的神色,“我走進那個病房時,是那個該死的萊伊製止了我。他還帶走了那個臥底,喊來了警察,我們都被他設計了。”
朗姆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從部下表現出來的態度來看,這似乎是真的。
他頓了頓,用手中的手杖敲了敲地麵。
“萊伊……嗬。”
這位多疑且急性子的老者很快離去。
清水哲雄這才跌坐下來,他沉默著回到自己的房間,此刻,他早已沒了往日在警視廳的從容。在過去同伴們悲痛的目光下,他對一切罪名都供認不諱,以此來換取琴酒對其家裡人的寬恕。
他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白野月見不殺他。
因為她還需要留著他去糊弄朗姆,好讓朗姆去跟FBI互鬥。
如果他不答應,他的家人就難逃一死。多麼殘忍的人啊,她真不愧是Bss的繼承人,隨意的把敵人放在天平兩端任由他們互鬥,而局中人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入局。
這種做法,簡直跟Bss一脈相承。
清水哲雄內心湧起惱怒和忌憚的情緒,但最終都被統統壓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能力再說什麼了。
……
白野月見揉了揉鼻子。
她在醫院處理完了最後的手續,這場綁架案總算進入尾聲。
警視廳還在追查逃跑的伊森·本堂,白野月見今天過來也是為了帶走現場所剩下的東西。
她正要離開醫院,卻忽然撞上了一個人。
“誒?是上次的警官小姐。”
對方驚喜的喊了一聲。白野月見看了看麵前的女人,卻驚訝的發現她並不認識這個人。
好在女人非常自來熟,捧著白野月見的手嘮嘮叨叨地把事情原委都說出來了。
“上次真的太感謝你了,我那天晚上想吃烤肉,作為結婚前最後的狂歡。但是那家店人太多了,到處找不到空位,還好有警官小姐你同意跟我拚桌,不然的話我就吃不到心儀的烤肉了。”
白野月見不動聲色地握緊她的手,說出一個模糊的回答:“沒想到你還記得那麼久遠的事。”
“哪裡哪裡。”
女人笑道,“不算遠,也就是兩年前的5月20號,我對那個日子可是印象深刻,丈夫說那是隔壁國家掀起的新的情人節,我倆也打算跟風。隻可惜第二天我們就離開日本了,足足兩年沒回來,沒想到今天回來就碰到你,這可真是緣分啊。”
5月20號。
這個特殊的日期讓白野月見眼神一冷。不過她沒有追問,而是順著她的話提起:
“你離開日本了?”
“唉。”說到這個女人就歎氣,“是我的丈夫啦。他突然接到醫院的通知,要去瑞典一家醫院做友好交流,整整兩年,直到前幾天才允許回來。你說醫院是不是太過分了……啊,忘了給你說了,我丈夫是個醫生。就是今井醫生他們科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