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長官一時好奇,打開了聲音。清水哲雄暴怒的聲音立刻傳來,他不敢相信諸伏景光怎麼還活著,並說這樣那位大人就……
聲音戛然而止。就什麼呢?公安長官們其實也能猜到,處決了諸伏景光是他可以提供給組織的一個功績,若是讓組織發現他連這件事都沒乾好,恐怕就會放棄對他的救援了。
所以他才會突然暴怒。
長官們互看了一眼,紛紛感慨真不愧是白野月見,竟然能想到這個層麵。
那個女孩,讓她去警視廳真的屈才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唯獨囚室外跟清水哲雄麵對麵的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
是錯覺嗎?
不然他怎麼會覺得……眼前的這位警察前輩,看上去很像在演戲呢?
……
朗姆睜開眼睛。
“再說一遍。”
底下的人被他冷峻的眼神一掃,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聲音結結巴巴的:“大、大人,安摩拉多他……向公安屈服了。”
“這怎麼可能。”
朗姆的聲音冷得不得了。
“是真的……他供出了您在東京的據點,我們留下那裡的人都被公安帶走了。”部下拿出一份通訊,沉痛道,“這是最後關頭有人送出來的訊息,讓您千萬彆回去。”
朗姆眼眸一沉,整個房間的氣氛也隨之凝固。
安室透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擺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內心卻稍稍鬆了口氣。
幸好,他的同事們在這個時候撬開了安摩拉多的嘴。
事已至此,朗姆原定的計劃就流產了。既然被出賣,那麼他就不可能再去救他,相反,他隻會派人去滅口。
就像組織無數次曾經做的那樣。
“庫拉索。”
朗姆忽然開口,表情陰測測的,安室透瞥了眼身旁,銀發的女部下應了一聲。
在一眾部下的注視中,急性子的組織二把手黑著半張臉,聲音冷硬:“你去輔助拉格。”
他說出了一個部下的代號。
庫拉索神色不變:“您的意思是……”
“殺了他。”
一聲不容置喙的命令輕輕落地,向眾人宣判了安摩拉多的結局。
“收到。”庫拉索道。
安室透低下頭,看似對這件事毫不關心,沒有人看到,他的唇角有不易察覺的弧度揚起。
……
公安從清水哲雄嘴裡得到了很多信息。
失去了跟組織換取自由的籌碼,這個堅持了大半年的男人終於破防,他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開始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全盤托出。
到這個地步,諸伏景光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打算按照原計劃去紐約找伊森·本堂。
這天深夜,白野月見把他送上了飛機。分彆的時候,白野月見還把自己耳朵上的耳釘取下來,彆到諸伏景光的襯衣領子上。
“前輩,這是?”
“算是個溝通工具?這回是我來當你的協助者。”白野月見開了個玩笑,“哎呀,看來咱們倆的立場總是在互相交換呢。”
諸伏景光抿唇,有些羞赧地笑了一下。
他轉身進入機艙。
白野月見看著飛機起飛,機身上紅色的航行燈在夜幕中閃著光芒,她轉身,慢悠悠地往回走。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間點,清水哲雄要開始行動了。
那會是一出好戲。
希望你會喜歡我的禮物啊,朗姆。
她眯起眼睛,唇角的笑容肆意而燦爛。
……
黑暗中,接到朗姆命令的處決者開始了潛入。
他負責滅口,而安摩拉多——根據情報,應該就是在這個房間裡。
利用電波暫時阻斷了房間裡的監控,處決者拿出槍,上了膛,開始向走廊儘頭的房間走去。
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熟睡的安摩拉多、惶恐不安的安摩拉多,或者是祈求原諒的安摩拉多。
可是當他走到囚室門口時,卻驚訝地發現對方是站著的,整個人看起來很輕鬆,麵對他手裡的槍械也沒有恐懼,還有閒心朝他微微一笑。
“沒想到來的人是你,可惜,看來這次公安拿不到好東西了,難得她都把劇本寫好了。”
清水哲雄對他做了個口型。
“願【那位大人】保佑你。”
隨後,他舉起了槍——鬼知道他都被關起來了,那把槍又從何而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而且那槍還該死的沒裝消/音/器!
這會把人都引過來的!
處決者頓時瞪大眼睛:“等等,你——”
挽留已經來不及了。沒有猶豫,清水哲雄義無反顧地扣下了板機,就像他曾經在杯戶中央醫院所做的那樣。
一聲巨響,回蕩在整個囚室。
遠處的巷子裡,庫拉索猛地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槍響的方向,緊接著她看到周圍房間燈紛紛亮起,仿佛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