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彆打歪腦筋。
“……你放心。”
貝爾摩德離開了。白野月見坐在車裡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忽然她一個扭頭,用相當孩子氣的姿勢用力抱住了戀人。
伏特加:“!!!”
“我、我去吃早飯……午飯!”
一個合格的小弟,就是要有眼力見。伏特加結結巴巴地丟下一句話,屁股幾乎從車座上彈出去。
琴酒沒留給伏特加任何眼神,而是順勢把白野月見抱起來放到腿上。
“怎麼?”
他詢問,褪去了麵對敵人和臥底時的血腥氣,他的聲音聽上去動聽極了。
“貝爾摩德運氣可真好。”
白野月見把腦袋倚到琴酒的肩上,嘴裡嘟囔著,“這麼多年沒見,還能用那種態度對她。你說,我和你怎麼就沒遇到那麼好的親戚呢。”
琴酒把手放到她的頭上,輕輕揉了一把她柔順光滑的黑發。
若是有組織裡的人在這裡,一定會驚訝於這頭凶獸此刻的平靜,他甚至在耐心安撫彆人。
“你嫉妒了?”琴酒問。
“有又如何!”
一個相當任性的回答。說完,白野月見撇撇嘴,原本抱著琴酒胸的手慢慢往上移,摟住了他的脖子。
“肯定是會嫉妒的……畢竟,她們看上去都是一群很好的人。”
跟自己記憶中那些人的扭曲麵孔全然不同。佳代子和她的祖母是那般美好,若非如此,貝爾摩德也不會那麼快的背負起這份責任,這份弱點。這是她夢寐以求的。
與貝爾摩德想的不同,烏丸蓮耶給的錢,確實收買了白野夫婦的所有親戚。他們帶給白野月見的隻有黑暗殘忍的童年,很多時候白野月見都覺得自己是現實中的哈利波特,常常幻想著會有一隻貓頭鷹給自己送信,帶自己離開這個地獄。也隻有這些幻想,才讓她不至於那麼快崩潰。
可幻想總不是現實,終於在一個雨夜,又一次被打斷胳膊的白野月見從養父母家裡逃出來,逃回了自己的家——那個早已無人居住,漆黑陰冷的房子。
不可思議的是,那個房子幾年了都沒賣出去。白野月見從窗戶爬了進去,想要躲到父母的床上去,她冷得渾身顫抖,身體又痛又累,能跑到這裡已經是個奇跡了。
可是那張溫暖的大床沒有人住,早就布滿灰塵。白野月見用僅剩的完好的胳膊從衣櫃裡翻出被子和衣服鋪上去,立刻被飛起的灰塵嗆得直咳嗽。
眼睛裡也進了灰塵,開始流淚,這一流就停不下來了。她委委屈屈地開始用臟兮兮的手擦拭臉頰,力氣很大,一下又一下的,像是要抹去什麼東西。她還不敢發出聲音,怕驚動了什麼人,把她從這個冷清卻讓人心安的避難地抓回去。
等到眼淚終於停止,她的臉蛋也變得灰撲撲的了。她跑去衛生間,想看看有沒有洗臉的地方,可是幾年的荒廢,房子早就被斷了水電。
如果就這麼滿臉灰泥的回去,肯定又會被那兩個人打。
小小的孤女在內心自嘲著。
忽然,她突發奇想,打開馬桶的蓄水槽,想看看這裡麵還有沒有留下的水。隻有一隻手能用,她用了吃奶的勁才把蓄水槽的蓋子搬走。
也因此,她才在那個蓄水槽中發現了,一份早就被放置於此的……等待她來開啟的真相。
……
……
……
【月見。】
【當你聽到這個錄音帶時,我和你爸爸應該不在了。】
【接下來,媽媽要說一個故事。你不要害怕,請你相信,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愛你的。】
……
……
……
一年後,穿著光鮮亮麗的烏丸蓮耶出現了。他看上去富有又慈祥,下意識地讓人感到親切。
他看到瘦弱的白野月見時大為光火,憤憤不平地指責養父母(不知道是第幾對了,白野月見總是被親戚們踢來踢去)的不負責,然後溫柔地把女孩擁入懷中,說沒事了,以後他來保護她。
女孩怔怔地看著這個救世主一般的男人,鼻子一酸,撲到他懷裡痛哭起來。烏丸蓮耶抱著女孩,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笑容。
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的女孩,究竟是為什麼而哭。
隻有她自己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