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衝天而起。
早就等在周圍的消防隊接替而上, 用巨大的噴水槍撲滅房子裡的大火。方才也是他們及時鋪開安全軟墊,接住了從天而降的諸伏景光和外守一。
爆/炸/物處理班及時拆掉所有炸彈,那些因為時間限製無法拆除、隻能送到郊外銷毀的炸彈也沒有引爆, 如此一來, 這場本來威脅整個街區、給警察學校帶來巨大損失的災難,奇跡般地沒有造成任何傷亡。
除了外守一自己的房子。
當然,沒人關心這個。
諸伏景光被帶上救護車,他坐在後備箱上, 身上披了一條毛毯。救護人員正在檢查他的情況, 他剛在火場裡走了一遭,怕是吸了不少煙霧,急需回醫院做個係統的檢查。
白野月見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
諸伏景光接過,也許是因為找到了殺害父母的凶手, 他好像徹底放鬆下來,看著朝他走來的前輩, 展露出溫軟親和的微笑。
“謝謝前輩。”
他輕聲細語,也不知是在感謝什麼。
白野月見彎了彎眸,乾脆靠著救護車, 待他咕咚咕咚的喝下半杯熱水後, 才伸手一指。
“這裡。”
“啊……”
諸伏景光摸了一把, 才意識到臉頰被玻璃碎片劃破了,正有鮮血流下。他不甚在意地揉了揉, 笑容依舊明朗。
“沒關係的。”他認真道,“一點小傷,我沒有感到疼痛。”
白野月見靜靜地看著,青年說完話後就仰起頭,轉向仍在起火的洗衣店, 太陽在他的藍色貓眼中投下明亮的光斑,他整個人看上去好極了。
白野月見忍不住笑了。
諸伏景光的同伴圍在他身邊,最後從洗衣店出來的伊達航在其他三人的解釋下明白了一切,年輕壯碩的粗獷青年麵露異色,帶著點驚奇地看向他們共同的前輩。
片刻後,帶著些許複雜的情緒,伊達航走到她麵前。
“前輩,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嗯?”
白野月見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他是要說畢業後的去向,頓時麵露期待。
伊達航卻移開視線,避開白野月見亮閃閃的眼睛。
“對不起,前輩。”他後退幾步,鞠了一個標準的90°躬,“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請求了。如果交番的警察再負責一點,接到市民報警時耐心排查,也許這件事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所以我想去交番工作,我希望我能身體力行,為這裡的每一位市民排憂解難,也讓他們有朝一日不再麵臨這種無妄之災。”
“……”
白野月見幾乎是眼前一黑。
她愣了許久,伊達航說的真切,每一句話聽上去都沒有問題,可是……可是!
這不是她想要的回答啊!
無妄之災……如今她麵臨的也算得上是無妄之災!
“你的意思是……你不來搜查一課了……等等,等一下,讓我緩緩,我可能產生幻覺了。”白野月見張了張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甚至慌不擇路地轉頭找外援,“諸伏同學,你剛才有聽到他說什麼嗎?”
諸伏景光:“……”
他懷著一絲歉意,堅定地打破前輩的幻想。
“我聽到了,前輩。”
白野月見:“……”
她用力捂住額頭,一瞬間天旋地轉,感覺自己都要站不穩了。
好在降穀零就在她旁邊,及時伸手扶住她。
諸伏景光慢了一拍,隻能收回手,他瞥了眼見縫插針的幼馴染,握緊手中的水杯。
“現在我感覺我也要接受醫療救援了。”白野月見呢喃道,“諸伏同學,你帶我一起走吧。”
五個警校生被前輩少見的孩子氣表現逗笑了,不約而同地露出暢快的笑。
這時,萩原研二忽然慢慢收斂了笑容,緩步走上前。
“前輩,既然班長開口了,那我也把我的回答告訴你吧。”
“誒?”
等不及抬頭,白野月見就聽到長發青年的聲音。
“對不起,前輩。”
和伊達航如出一轍的回答。
她板起臉來:“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萩原研二笑了一下。
鬆田陣平卻愣住,他轉頭看著摯友:“萩,你之前不是說……”
話音未落,他就停下了。萩原研二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往下按住,搭在他肩頭的手掌微微用力,似乎在傳遞著某種信號。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鬆田陣平移開目光。
萩原研二繼續道:“我想去爆/炸/物處理班,比起搜查一課,那裡的工作雖然也很辛苦,還往往見不得光。但是,我相信鐘場警官的為人,有他在的隊伍,肯定是一支值得信賴的隊伍。”
一旁的鐘場警官還沒來得及脫下防爆服,就被萩原研二這番話感動得熱淚盈眶,他邁開步子要朝萩原研二走來:“萩原同學,你真是太有眼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