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要找的不應該是通訊設備。”
白野月見彎著眸,好心提醒兩人,“而是他的指紋。”
原來如此!
眾人一下子反應過來。
指紋,對了,他們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石川要介被反殺後當場被帶走,他身上攜帶的所有東西都被警視廳帶走。其中有些物品上麵被檢測出了陌生人的指紋,一開始科搜研對比了曆史罪犯的檔案庫,沒有匹配上的,便把這些都看作是石川要介生活中接觸的路人的指紋。可要是這些指紋當中,有大衛的指紋呢?
這就是兩人有聯係的鐵證!
想到這裡,高木和白鳥立刻跑出去,準備在日落之前拿回大衛的指紋,好跟科搜研的去做對比。
白野月見笑著朝他們的背影揮手道彆。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去醫院,從大衛病房裡拿到指紋。但如今警視廳把大衛視作裝病入院的危險分子(實際上他的確是),為了不引起他的反抗,他們還是選擇這種迂回的方法。
隻要證據確鑿,警視廳就有逮捕他的條件了。
工藤新一愣愣地看著兩個成年人態度巨大的轉變,逐漸意識到自己與其他人話語權的差距,頓時有些失落,頭頂的呆毛都垂下來了。
可惡,我才不會輸給彆人……
爸爸就算了,現在連白野姐姐都比不過……再這樣下去,我哪裡好意思說自己是福爾摩斯……
小偵探情緒低落,白野月見注意到他的變化,大概也能猜到男孩內心所想。
“我覺得,你完全不用為此而在意哦。”
工藤新一茫然抬頭:“什麼?”
白野月見輕輕一笑:“我教你一個魔咒吧,一個可以讓大家都聽你的命令行事的魔法。”
還不等工藤新一反應過來,白野月見就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工藤新一:“……”
不,這是不是有點……太羞恥了?
男孩心高氣傲,哪裡放得下臉說這麼羞恥的話?可白野月見用溫和的眼神笑著看他,工藤新一就是再抗拒,也不免軟了姿態。
他抱緊白野月見的胳膊,羞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問她:“真的要這麼說嗎?”
白野月見:“你可以去試試,看,那邊剛好過來一個人。”
她的尾音微微上揚,聽上去好像在鼓勵他。
工藤新一:“……”
也許是被她的眼神激勵了,也許是他自己也想試試這個所謂的“魔咒”,他跳下椅子,慢吞吞走到一個路過的警察身邊,拉了拉對方的褲腿。
過路的警察蹲下來:“你是工藤先生的兒子?有什麼事嗎?”
“那個……”
工藤新一張了張口,鼓起勇氣,抬頭對著他奶裡奶氣地來了一句:“啊……啊咧咧,這個案件好奇怪哦~”
過路的警察:“……”
目暮:“……”
鬆田陣平:“噗——”
喂!
本就羞恥的小偵探被這聲嘲笑搞得更羞恥了,他扭過頭惡狠狠地盯著鬆田陣平,心裡止不住地後悔。為什麼就聽信白野姐姐的慫恿了呢?
“說來聽聽。”
“誒?”
與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回答,工藤新一訝然轉頭,卻見身後的警察正耐心地看著他:“你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嗎?說來聽聽吧,小朋友。”
工藤新一:這真的有用啊?!
工藤新一頓時感覺自己內心有什麼東西幻滅了。
他呆呆的應了一聲,然後跟著那個警察離開。
鬆田陣平也驚訝地挑起眉,他剛才在旁邊聽了全程,本以為這是搭檔用來逗小孩子玩的,卻沒想到真的奏效了。
“不會吧?白野,這真的有用?”
“怎麼可能。”
白野月見好笑地睨他一眼,“連你也不相信科學了嗎?”
鬆田陣平:“那……”
“我隻是碰巧知道一件事,那位警官,他有一個跟工藤新一差不多大的兒子,因為離婚判給了妻子。”
麵對工藤新一的請求,他定會想到他的兒子。不管對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下來的。
不過是個巧妙的障眼法罷了。
原來如此。
鬆田陣平露出了然的神色。
白野月見說完,就回到座位上。如今他們需要等白鳥和高木的好消息,在此之前,為了不讓大衛成功滅口或是逃跑,目暮派遣了一部分刑警先去杯戶中央醫院周圍蹲守,時刻盯著大衛的房間。
但白野月見知道,白鳥和高木是帶不回好消息的。
石川要介的房間裡,根本就沒有大衛的指紋。
工藤優作,多麼聰明的家。隻可惜他所擁有的信息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石川要介不是綁架犯,也就不存在和誰共謀的可能性。大衛也根本不是來滅口的,而是為了將他從醫院帶走。
可是這些事情,她為什麼要說出來呢?
白野月見樂於看到警視廳被這個假象蒙騙。
——畢竟,石川要介、或者說伊森·本堂身上所牽扯到的,遠不止警視廳和FBI那麼簡單。
另外,還有一件事。
白野月見看了看辦公大廳角落,逐漸放開手腳的工藤新一。
男孩起初還不習慣撒嬌,可當他嘗到撒嬌帶來的好處之後,他就無師自通了好幾種或脆甜或軟糯的語氣,把那個警察哄得團團轉。
白野月見帶著淺淺的笑意收回目光,沒有人注意到,她唇邊的弧度下降了些許。
越來越像了。
從見到這個男孩的第一眼,白野月見就發自內心的覺得,他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應該年紀更小一些,可能隻有小學一年級。他也沒有那麼衝動,他應該表現得像一顆軟軟糯糯的奶團子,內心卻是白切黑的成熟穩重。
更重要的是,那句開玩笑一樣的口頭禪。
看到小偵探時,白野月見就覺得,他應該走到自己身邊,拉著自己的衣袖來上這麼一句。
這很不符合常理,畢竟在此之前,白野月見根本沒見過工藤新一。
但是,聯想到郵箱裡的那四封郵件,還有那個熊熊燃燒的房間。
白野月見就知道,工藤新一,肯定也跟她記憶裡的那些東西有關。而在她教導他那個口頭禪後,男孩的模樣,就與她記憶裡那個模糊的輪廓漸漸重合了。
沒關係,不著急。
一件一件來,目前她需要最先解決的,並不是自己混亂的記憶。
而是這場由多個勢力牽扯其中的……錯綜複雜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