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惠麵無表情的扭頭,稍稍提高嗓音:“說是受到警方的委托,想要就之前的事情,好好和幾l位相關者談一談。”
津美紀:“……!”
津美紀火速把腦袋縮回了牆角。
“津美紀——!你們之前說的‘慶祝’,究竟是指什麼?”綠眼睛的少年緩緩眯起眼,神情緊繃著,步子也往裡麵邁了邁:“那幾l位相關者,不會好包括你身旁那兩位後輩吧??”
“嗯?服部君和遠山桑也在這裡嗎?那剛好,不用我再依次去找他們了。”日下小姐說著,笑容更大了一點:“我隻有今晚有空,想著能完成幾l個工作就完成幾l個工作。”
惠:“……”果然嗎!
禪院惠一時間感覺腦袋一抽一抽的,他平複著呼吸,但沒有第一時間讓麵前這位心理醫生進來。
雖然證件似乎是真的……
惠有點狐疑:“為什麼心理醫生會在晚上八點多突然拜訪?”
日下小姐不慌不忙:“因為是今日的臨時委托,畢竟犯人今天下午才正式被逮捕的,我的話,其實是負責案件最後一名受害者片岡小姐的心理醫生,在警察來慰問受害者的時候剛巧遇見了我,所以才順帶對我進行的委托。”
日下小姐:“而今天是周五了,周末我有個人事情要做,恰巧警方給我的伏黑桑的住址,離我剛剛結束工作的位置很近,所以我就順路過來看看。”
日下小姐:“當然,如果你們今天沒空的話,我們也可以商量換個時間,不過下次可能需要你們自己過來我的診所了。”
優秀的、專業的心理學專家,能夠完美的掩蓋住溫和表情下的真實想法。
她表情沒有漏洞,態度也極其具有親和力——畢竟她過去麵對的患者,都是存在一定心理問題的人。
如果不能夠維持無害的外表,怎麼能夠哄得患者坦露心聲呢?
雖然總覺得這位心理醫生的說法有點奇怪,但心理醫生畢竟也是打工人。
打工人想要提前完成工作,似乎也沒什麼太大問題。
而且。
“沒關係,請進來吧,我們現在都有空。”
似乎是覺得避無可避了,躲在牆角自我逃避的津美紀一邊聽著玄關的話語,一邊心虛又沮喪的再次走出來。
她頂著弟弟投來的譴責目光,努力露出笑容:“那個,醫生小姐,這個應該隻是心理訪談對吧?”
“對,隻是訪談而已,可以當做是普通的聊聊天。”日下小姐溫和點頭:“你們三人都在對吧?那甚至可以一起聊。”
日下小姐如願踏入了玄關。
在身後的門緩緩關上後,她眼神越發燦爛的換鞋,跟著前方的兩人走向客廳。
…
…最可怕且驚悚的殺人犯,在於無害且沒有殺意。
日下小姐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因為開門的不是她的目標,她也不確定屋子裡到底有幾l人——如果打草驚蛇,讓人有所防備就不好了,畢竟那可是能夠讓那麼強壯的秋彥君都被牽製住的學生。
日下很冷靜。
她對自己的射擊精準度有信心,但對自己的身體素質也同樣有數。
近距離開槍,如果遇上心理素質很好的目標,就很容易被奪走武器。
恰好。
有著充分心理學知識的她,認為能夠阻礙她的秋彥君的幾l位“小英雄”,就是屬於心理素質極好的那一類。
所以她選擇了忍耐。
無害的交涉,無害的進入玄關。
然後她站在後方,慢慢跟著目標來到客廳,隨後轉動眼珠子,目光掃過室內的四人。
啊——我真幸運啊。
原本以為在為秋彥君殺害了他沒能殺死的片岡寺麻衣後,剩下的時間隻夠她再殺死一個伏黑津美紀。
沒想到阻撓了秋彥君,讓秋彥君難過的三個混蛋都在一個地方。
而醫院那邊,又似乎遲遲沒人發覺片岡寺麻衣的屍體、沒有報警。
我能夠為秋彥君殺死他沒能殺死的人。
老天都在幫助我。
秋彥君一定……一定會稱讚我吧?
日下心跳如鼓,她站在客廳門口處,看著正在收拾客廳的殘局,忙著清空地方的幾l人,預估著距離,緩緩將手伸向了自己後背外套下的腰間。
她握住了槍。
在那刹那,無害的日下醫生,終於克製不住喜悅的露出了一絲殺意。
那絲殺意並不重。
但足以讓原本並未太戒備她的禪院惠驟然繃緊身體,隨後無比警覺的扭頭。
於是。
在日下醫生拔槍,將槍口對準身為男性的服部平次的瞬間,他拋下了手裡的碗筷,神情平靜,動作矯健如貓科動物般迅疾的衝上去,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槍口正前方。
“砰——!!”
裝了□□的槍聲悶悶的響起。
“鏘——!”
隨著而來的,是幾l乎和槍響同一時間迸發的、更加震耳欲聾的清脆轟鳴。
手中握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抽出的匕首的綠眸少年,如特效電影一般用冷兵器直接精準的對上了子彈,鋒銳的刀鋒上,因此而炸出了灼目的火花。
子彈被順著恰到好處的方向切開。
殘骸因為額外的作用力而分彆飛向了地麵和天花板,留下焦黑的痕跡。
接著一道殘影閃過,並不停留的惠用鬼魅般速度上前,毫不留情的一把擰斷了日下小姐的手腕,日下小姐手中的槍“啪嗒”落地。
下一刻,甚至不等日下的手部神經將痛覺傳遞到大腦,日下的脖子就緊接著一緊,整個人被重重地摁在了地上。
頭與地麵碰撞,一把匕首擦著她耳邊刺入地麵。
在可怕的嗡鳴聲中,日下幾l乎能夠感受到匕首上的淡淡硝煙味,以及那尚未散去的溫度。
——如果她被快到猝不及防的反轉刺激到空空如也的腦袋,還能夠感知四周狀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