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驚風與赤風安排好劉家這邊的事情, 回到官驛。
防風那頭也剛從牢獄回來,與他們在門外相遇。
看二人這樣,問道:“怎麼了, 出去一趟,回來把魂都丟了。”
驚風擺了擺手,想說什麼, 歎了一口氣, “回去再說吧。”
防風看向赤風,見赤風也是一臉愁容,更是一頭霧水。
人一起回到霜風的院子。
霜風與疾風正在看防風從陸生年家中搬出來的賬冊。
看驚風和赤風這模樣, 放下手中的賬冊, 問他二人:“怎麼了?”
疾風也很好奇, 赤風和驚風都不是那種容易被事情影響心情的人,他們都很會發泄自己的情緒, 遇事絕不委屈自己。
驚風歎氣,“嗐, 這下還真是把天都給捅漏了。”
赤風坐到椅子上,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霜風不禁好奇,“你們這是查到了什麼?”
驚風:“劉家糧肆偷田行為背後的主謀是顏太師。”
疾風手中的書冊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防風剛喝下去的一口茶水也是儘數噴出。
霜風被驚得嘴巴大張。
“有切實的證據嗎?”霜風嚴肅地問驚風。
驚風:“有。”
他將手中的名冊遞上, “我們在劉府的地下金庫裡發現了一屋子的黃金,從屋子的大小估算,少說得有數百萬兩的黃金。”
防風:“……”
疾風將名冊拿給霜風。
隨便翻了幾頁, 上頭的名字幾乎他們都認識, 即便是不認識也聽過,這些官員在京城都有一席之地,最次的在京州也有自己的宅邸。
再者他們的手裡都有豢養府兵。
霜風看著這一本名冊,心情沉重, 好似一座大山朝著他壓過來,“怎麼會這樣……”
他們預想過可能有朝中的大臣參與其中,可萬萬沒想到,朝中如今的權貴幾乎都參與其中。
如果真的要將這些權貴全都鏟除,隻怕要發生暴亂。
這些人手裡的府兵數量集中起來數量非常龐大。
若是將他們全都鏟除,無疑是自廢雙臂,就得看伯景鬱他們有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
勝國如今的情況朝堂上的官員青不接黃,在此時壯士斷腕,一定會讓勝國元氣大傷,沒個十來年二十年很難恢複。
這隻是其一,其二各地軍閥蠢蠢欲動,政局不穩時想要對這些人動手,很容易引起各州動蕩,若西州借機背刺西府,西府的幾十萬大軍不能及時馳援京州,兩側夾擊,四處陷入戰亂,勝國很可能會麵臨解體的風險。
這確實是太難為伯景鬱了。
驚風撓頭:“最頭疼的是顏太師他們當年扶持劉家,拿賑災糧高價販賣,賺黑心錢。這事如果傳揚出去,必然要激起民憤,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可若是真的殺顏太師,那就是大義滅親……”
一個重視孝道的國家,大義滅親,著實難辦。
屋內陷入沉默。
這事他們確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得讓伯景鬱自己作決定。
伯景鬱與庭淵隔日一早便出發前往霖開城。
霖開城那支黑鷹軍已經將縣衙控製住,就等他們過去接受了。
春熙城到霖開城近二百裡的路程,他們的速度再快,也沒辦法在一日內趕到,夜宿在距離霖開城六十裡的墨山城。
不知為何,出發後伯景鬱心神不定,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庭淵看他這一路心不在焉,吃飯時也沒吃幾口東西,問他:“你有什麼心事?”
伯景鬱搖頭,“我不知道為何,自己心裡堵得慌,眼皮也跳得厲害,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想得太多,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放鬆放鬆。”
這城中有一條河,通往城外,河邊晚上很熱鬨。
兩人沿著河邊慢走,颶風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帶了幾名侍衛隨行保護。
伯景鬱道:“我還是頭一次如此心慌。”
庭淵道:“最近事情確實很多,心慌是在所難免的,既然出來散心了,就把這些事情放一放,多體驗體驗風土人情。”
前頭有人在表演雜耍,圍觀的百姓紛紛喝彩。
庭淵與伯景鬱駐足觀看。
河裡有人擺渡載人遊河。
庭淵想著從前江南應該也是如此,他望著河裡的船出神。
伯景鬱看他有點想去,對他說:“喜歡我們就租條船轉轉。”
伯景鬱拉起庭淵的手腕,與他去了下方的小碼頭,這條河畔幾百米就有一個小碼頭。
伯景鬱給了船家一兩銀子,對他說:“隨便去哪裡,帶我們四處轉轉就行。”
“好嘞。”
遇上如此大方的客人,船家也是很樂意的。
颶風隻好跟著叫了一艘船,跟在他們後頭。
坐在小船裡,看著兩側岸邊的行人。
庭淵道:“你看這些百姓,他們想要的隻是平凡簡單的生活,吃完飯和朋友出來河邊走走,湊個熱鬨。總說國泰民安國泰民安,這不就是國泰民安的體現嗎?”
伯景鬱點頭,岸邊兩側的行人個個臉上都掛著笑容。
“倒也不必過於憂心,事情慢慢處理,總能處理完,偶爾也要給自己鬆鬆弦,彆總是緊繃著,會斷的。”
不遠處有一艘大船停靠在河邊,那邊圍滿了人。
庭淵問船家,“這前頭是有什麼活動,這麼熱鬨?”
船家看了一眼,笑著說:“這是蓮花坊的樂船,船上有來自各地的樂師舞師,唱曲,奏樂,跳舞,熱鬨非凡,每月會有那麼兩天在月船上表演曲目,今日正好他們公開表演,大家都來湊個熱鬨。”
“原來如此。”
庭淵:“那你找個地方停一停,我們也湊個熱鬨吧。”
“好嘞。”
船家找了個小碼頭旁停船,距離月船還有些距離,倒也能對船上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白衣蒙麵的姑娘登台,懷裡抱著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