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抬東西的男人也過來燒水,另外兩個擔心水不夠用,拿著桶去外頭水井打水。
董怡然則是給孕婦施針,幫她吊住氣。
轉身去隔壁房間裡抓了一堆藥遞給男人,對他說,“廚房裡有煎藥的罐子,快去把藥煎上,越快越好。”
“好。”
平安和另一名侍衛也醒了出來查看情況。
庭淵那頭用沒吃完的米飯摻水弄了點稀粥過來,問董怡然:“這行不行?”
董怡然點頭:“行,往裡頭擱點糖,這樣能夠讓她更有力氣。”
院子裡忙成一團。
熱水也燒好了,提進了房間。
董怡然拿出銀針,施針之後,孕婦就醒了過來。
一把抓住董怡然,“小董郎中,孩子……孩子怎麼樣。”
董怡然握住她的手,“彆擔心,孩子會沒事的,你也會沒事的,留點力氣,把粥喝了,我給你接生。”
孕婦道:“小董郎中,如果……如果不行,你就保孩子,老孫家等這孩子已經等了五年了,我懷上這孩子也不容易。”
董怡然輕輕捂住她的嘴,“彆說喪氣話,你們都會沒事的,信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定住情緒,把東西都吃了,給自己留下力氣。”
庭淵問董怡然,“要不要我把杏兒叫過來,讓她給你打打下手。”
他一個男的在這裡,孕婦可能會有所顧忌。
董怡然道:“不必了,外行什麼都不懂反而會壞事,我自己可以。”
庭淵一想也是,杏兒也還是個小姑娘,這些東西她也不會。
董怡然:“你去幫我看看藥煎好了沒,好了就快拿過來,救命的。”
庭淵轉身就往廚房跑,出門險些被門檻絆倒,伯景鬱手疾眼快地接住他,“彆慌。”
伯景鬱將他扶住,轉身自己往廚房跑去。
那頭廚房裡的藥也熬得差不多了,孕婦的丈夫已經哭成了淚人,將藥裝碗裡,伯景鬱看他這樣肯定端不了藥,好不容易熬好,要是撒了或者打翻了,孕婦可就危在旦夕了,他將藥端進孕婦所在的房間。
手已經被藥碗燙紅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起泡。
很慶幸去端藥的是自己不是庭淵,若是庭淵那細皮嫩肉的手,肯定要把手燙起幾個泡。
轉手他就拿起桌上的扇子,開始對著碗扇,希望這藥能夠快些涼,好讓孕婦喝下去。
孕婦的丈夫此時也是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撲在床邊放聲大哭,“媳婦——”
董怡然道:“現在還沒到哭的時候,快把她扶起來,我喂她先把藥喝了,沒多少時間了。”
再晚點兒這羊水沒了,孕婦也血崩了,一個都保不住。
孕婦丈夫坐到床上,將孕婦扶起來。
董怡然將藥吹涼,喂給孕婦。
藥實在是太苦了,孕婦喝下去就往外吐。
董怡然道:“保命的,你把這碗喝下去,能止血,少說你跟孩子我能保住一個。”
要是不喝,想要保住她和孩子沒什麼把握。
聽了這話,再喂給孕婦的藥她全都咽了。
喂完藥後,董怡然對他們說:“你們把熱水準備好了,帕子也都準備好,剩下的不用管,都出去吧。”
除了董怡然,所有人都在院子外頭。
孕婦丈夫靠在牆邊,整個人都在發抖。
所有人都很緊張,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接生,將孕婦和孩子都保住。
醫者心中自有一杆秤,若難以保下兩個,自然會作衡量。
伯景鬱吹了吹被碗底燙傷的手指。
庭淵這才看見,他的手上被燙出了一個大印子。
頓時就急了:“你被燙了怎麼也不說一聲,這得多疼。”
“沒事,都是小傷,過兩天就好了。”伯景鬱安慰他。
庭淵去水缸裡舀了一瓢涼水,將伯景鬱被燙傷的手指伸進涼水裡,“冰著。”
這裡沒有冰塊,不然用冰塊效果會更好。
伯景鬱看他著急的樣子,說道:“不是什麼大事,就傷了一點點,以前比這嚴重的傷受過不知道多少次。”
“水不夠涼了你給我說,我去換。”庭淵看他這種時候還在安慰自己,心裡更難受了。
伯景鬱用另一隻手捏了一下庭淵的臉,“真的沒事,晚點讓小董郎中弄點藥,很快就能好。”
屋內,董怡然忙著給產婦接生。
產婦很難使得上力氣,董怡然一直鼓勵著她,“再使點勁,你可以的。”
她壓住孕婦的腳,避免她亂踢耗費力氣。
時間一點點地推移,屋裡董怡然的聲音也越來越著急。
外頭他們這些人也很著急。
時間越長,孕婦和孩子就越危險。
經曆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在孩子一聲啼哭中,所有人懸著的心都落地了。
外頭的男人們歡呼著,“生了生了,豐傑,恭喜你,要當爹了。”
“你要當爹了。”
幫著送孕婦過來的,他們此時都很高興。
庭淵則是在關注孕婦的情況,不知道孕婦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保住,會不會有危險。
董怡然將孩子用衣服包裹著送出來。
孕婦的丈夫立刻起身上去問,“男孩女孩?”
庭淵:“……”難道不該先問問孕婦是什麼情況嗎?
伯景鬱也投過去視線,“你說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庭淵:“不知道。”
他問董怡然,“孕婦怎麼樣。”
董怡然說:“保住了,大人孩子都沒事。”
“那就好。”
在庭淵眼裡,男女都一樣,孕婦的安全比小孩的性彆要更重要。
孕婦的丈夫掀開被子,看到小孩的性彆時,終於激動地大喊,“是兒子,是兒子,太好了。”
所有人一擁而上。
伯景鬱注意到庭淵的情緒不太對,問他:“怎麼了?”
庭淵搖了搖頭,他覺得站在伯景鬱的角度,應該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他們沒有人過問孕婦的情況,隻是在關注孩子的性彆。
讓他想起了舅舅家的大女兒生產時也是這樣,當時她也是大出血,調了幾個醫院血庫的血才救回來,男方家裡沒有人在意產婦如何,第一時間都是去看小孩。
生的是個女孩,上午生產完,下午男方父母就不見了,氣得舅媽在醫院裡號啕大哭。
出院時男方直接找不到人,舅媽和舅舅把女兒接回自己家。
月子還沒出,大表姐就提出離婚,男方反倒來搶撫養權,庭淵也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臉,法律規定孩子未滿兩歲歸女方,除非女方不要撫養權,他們搶不走孩子,就上門訛錢,非要大表姐將房子車子都給他們家,說都是大表姐的錯沒給他們家生兒子,小表弟沒慣著他們,直接給他們一家揍得鼻青臉腫,男方工作單位還不錯,他們手裡有證據,警告男方不好好做人,就上單位去找他領導,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家是什麼樣的人,讓他以後都抬不起頭。
舅舅舅媽都是公職,職位也都不低,男方也不敢大鬨,怕影響自己以後在圈內的仕途,小表弟打了他們這事也既往不咎,兩邊和氣把婚離了,男方放棄撫養權,財產一分都沒拿到,每個月向表姐支付孩子的撫養費,一直到孩子十八周歲。
即便這事和平解決,還是給庭淵惡心了好久。
孫豐傑與身邊的人說:“三哥,勞煩你回去告知我爹娘。”
“好。”
被喊三哥的男人快速離開。
庭淵此時覺得更奇怪的是另一件事,“這麼大的動靜,怎麼杏兒還沒醒,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一時間,平安也有些慌了,“是啊,她怎麼沒出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