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
江峘三人起身。
伯景鬱視線掃過三人,看著都挺老實的,倒也不像同意得罪人的。
他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庭淵可以問他想問的了。
相比較之下,伯景鬱更相信庭淵的判斷。
他容易被自己的思想誤導,庭淵比他更理性,更愛看證據。
庭淵受到了伯景鬱的示意,放下茶碗,“你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江峘幾人互看了一眼,隨後都紛紛搖頭。
江峘道:“回大人,我們江家一向待人和善,堅信和氣生財,與方圓數裡的居民關係處得都很不錯。”
“莊內呢?”這人能在婚宴上下毒,要麼是莊內的仆人,要麼是來赴宴的賓客,他問:“在場的賓客可有誰與你們家,或者是與新娘家中有糾紛不睦的?”
江峘也是個聰明人,明白了他們在懷疑什麼,而他們的二兒子在路上就與他們說清了江小寶投下的毒不足以害死所有人,凶手是衝著新娘一家去的,隻不過是挑在他兒子的婚宴上了。
江峘道:“回大人,我方賓客都是由我與夫人一個個擬定的,所有的賓客都是關係緊要的人,應當不會有人與新娘一家有什麼深仇大恨,賓客名單也都是雙方確定過的。”
庭淵:“可否將賓客名單拿來,讓我們看一下。”
“自然可以。”江峘指揮仆人去將賓客名單拿來。
庭淵又問:“那新娘可曾得罪過莊上什麼人?”
江峘搖頭:“應當也是沒有,我那兒媳在與我兒辦酒之前不常來莊子上,除非是兩家正常走動,婚禮當日也是我們一大早去迎接過來的,不應該會得罪莊上什麼人。”
庭淵問江諄,“大公子,可有人愛慕你?除新娘外。”
江諄覺得這問法過於驚悚:“便是有,也不應當痛下殺手。”
那就是有。
庭淵:“你不必質疑,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行。”
江諄微微彎腰,“是。”
“愛慕你的人當時可在莊內?”
庭淵之所以有這樣的懷疑,無他,隻因這江家基因太好,無論是大公子還是二公子的樣貌氣質都很出色。
這下毒之人又是衝著新娘家人去的,很難不懷疑是愛而不得所以報複到新娘的身上。
江諄答:“莊內有兩個女仆倒是同我表達過心意,都被我婉拒了,再就是我父親的好友女兒也和我表達過心意,也被我拒絕了,當日都在莊內。”
這時賓客名單也拿來了。
庭淵索性將他招上前來,問道:“是誰家。”
江諄指了一個名字——於英。
庭淵記下了,問:“這賓客名單中,可有與你嶽父一家有仇的人?”
江諄道:“並無,我方名單都是經過仔細甄彆的,我嶽父家也是一樣。”
畢竟誰都不想讓自己的婚禮上被彆人大鬨。
因此宴請的賓客也是經過再三甄彆之後,才確認的名單。
“那你可曾聽說過,你嶽父家與誰有仇?”
江諄更是搖頭:“不曾聽聞。”
這可就奇了怪了。
庭淵尋思著可能還得去一趟女方家裡,問問女方的家人,看看他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庭淵與伯景鬱說:“先安排人去查一查這個叫於英的姑娘,叫來問話。”
伯景鬱招來赤風,“按庭淵說的做。”
赤風:“是。”
伯景鬱問庭淵:“接下來還要做點什麼?”
庭淵問:“當日的菜單包括酒水一類,可有留底?”
官員們紛紛搖頭:“並未留底。”
庭淵也不作太多希望,對於古代來說,要保存這些東西難度很大,不留底也是正常的。
他問江峘:“江莊主,賓客使用過的酒杯酒壺這些可還在?”
江峘看向自己的夫人。
程子箐道:“全都被丟了,莊內所有的餐具全都換了,擔心有毒物殘留,最近吃水都是去河裡挑。”
“丟到哪裡了,可還能找回?”
程子箐:“在田裡找了個地方埋起來了,再去找人挖出來就是了。”
庭淵:“那就麻煩找人去把所有的餐具都挖出來。”
程子箐應下:“好。”
伯景鬱朝防風招手:“你帶人去挖。”
交給自己的人比交給旁人更放心。
庭淵問:“能帶我們去靈堂看看嗎?”
麵對庭淵的要求,他們自然不敢拒絕。
一行人從正堂轉至靈堂。
按照規矩過了頭七才會封棺下葬,如今不過第二日夜裡,無論是靈堂還是棺材都顯得非常倉促。
想來也是,一下在莊子裡死了幾十號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門裡將靈堂布置起來,將所有婚禮的東西換成喪事用的,已是不易。
江家死的是旁支的晚輩,兩男兩女。
江家幾房的人都在靈堂裡跪著,跪在最前頭哭得都快斷氣的,應該就是這幾人的父母。
靈堂角落裡放著不少冰鑒,估摸著是防止屍體腐敗。
一進靈堂庭淵便被撲麵而來的寒氣凍得打了個哆嗦,屋內的溫度不超過二十度,他身上還穿著單衣。
庭淵往棺材邊走過去,想看看這些死者屍體上能不能有彆的發現。
其中一名婦人起身攔住庭淵的路,“你要做什麼?”
庭淵解釋道:“我想看看屍體上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婦人怒視庭淵:“你們已經反複看過多次,如今中毒已經查清,為何還要來打攪我兒的安寧。”
見狀江諄立刻上前,“三嬸,您彆這樣,就讓官爺查查,說不定真能有什麼發現,你也不想臨弟死不瞑目對吧。”
被喊三嬸的婦人趴在棺材旁痛哭。
江諄示意庭淵可以去看。
庭淵站至棺材口,仔細觀察了死者的手腳以及麵部,口唇和指甲都呈明顯的青紫色,稍稍掰開死者的嘴巴,能聞到嘴裡有很強的金屬味。
看完四位死者,幾人情況相同,可以確認確實是砷/化物中毒。
也就是的的確確有人在他們的飯菜裡或者是飲用的茶水酒水裡下了毒。
伯景鬱問:“你有什麼發現嗎?”
庭淵道:“都是被砒/霜毒死的,砒/霜沒有味道,混在飯菜裡或者是飲品中不難被發現。砒/霜攝入身體,一般在一炷香到半個時辰就會發作,所以應該就是在酒席上被下毒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