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一起洗澡(2 / 2)

穿回古代搞刑偵 曆青染 12510 字 11個月前

伯景鬱對西州的官場已經失望了,他道:“或許整個縣衙的人都有問題,也有可能是驗屍的人被收買了。”

庭淵隨手折斷了險些戳到自己眼睛的樹枝,“這種解釋是最合理的,按照目前的證據,可以證明聞人政並沒有奸汙姚家姑娘,也肯定了我之前的推測,那麼這一切就是一場陰謀,一定是他們查到了什麼被人發現了,引來了殺身之禍。”

伯景鬱讚同地說:“他們兩個人快接近真相了。”

“根據巧娘所說,他們兩人在出事之前正在查稅收,陳之他們說收買他們殺人的是州司戶,那麼問題還是出在了稅收上。”

庭淵回頭看,呼延南音和杏兒平安不知道在聊什麼。

他轉頭與伯景鬱說:“呼延家工會的稅收應該沒有問題,一斤一兩都有記錄,他這工會承包了本地三千多畝的田,家家戶戶都要分紅,那麼糧食的總數就不可能出太大的偏差,自家幾畝地一年收多少糧食農戶還是知道的,想瞞過農戶中飽私囊絕無可能。”

伯景鬱接過話頭往下說,“那也就是說問題出在了那些沒有加入工會的農戶身上。”

庭淵點頭:“隻有這些人的糧食是不夠透明的,司戶下鄉村收稅,都是根據各家糧食畝數和顆粒飽滿程度結合以往收成和彆家的收成取平均值估算,有些田一年一畝收二石糧食,有些田一年收三石糧食,這些在朝廷田冊上都有記錄,若是你想要中飽私囊,你會怎麼做?”

竟然把伯景鬱給問住了。

從前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停在原地思考了許久。

“田冊不可能作假,這是當初一點點丈量的實數,最大的可能就是瞞報收成,收稅時都是估算,可是即便多收,也要寫出稅/票,哪家哪戶田地多少稅收多少都會寫得明明白白,這些稅/票一式四份,一份農戶留底,一份縣衙留底,一份州府留底,還一份隨著稅收和稅冊一並呈至戶部,戶部核對留底,戶部謄抄後,會將稅/票統一浸泡藥水做好防腐處理,能夠在戶部保存至少十年,十年後統一進行焚燒處理。”

伯景鬱覺得這之中很難作假,“從農戶手上收的稅,會讓農戶在稅/票和冊子上簽字畫押,不可能搞出陰陽稅冊,層層檢查,巡查院還會時不時地抽查,即便是簽名可以模仿,這指紋總不能模仿吧,巡查院抽查會帶著村民簽字畫押的稅/票上門去與村民留底的稅/票做核對,讓他們辨認是否是自己的賬目,一經查出作假,從上到下輕則貶官重則處死。”

如此嚴格規則製度下,想從中撈油水,搞陰陽稅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伯景鬱搖頭:“我想不到有什麼地方是可以造假的。”

這些製度雖然嚴苛,卻是這一百多年以來不斷汲取教訓總結出來的。

他自認為在這樣嚴密的製度下,是絕不可能出現某一環節造假的。

庭淵:“稅收是真,稅冊是真,稅/票也是真,那就不可能出問題,既然沒有問題,聞人政為什麼要查稅?那他到底是觸動了誰的利益,才會被殺人滅口?”

給伯景鬱也問懵了。

是啊,那他到底是觸動了誰的利益?

金陽縣的縣令與他們說過,西府的官場背後有一隻大手將他們籠罩起來,不允許他們多管閒事。

庭淵朝呼延南音招手。

呼延南音快走幾步來到他們身邊,問道:“怎麼了?”

庭淵問他:“你今日查稅,可查出問題了?”

呼延南音搖頭:“並無問題,杏兒和平安也幫著一起查了,都能對得上。”

庭淵:“你們工會所在地,對當地的土地掌控如何?不願加入你們工會的農戶多嗎?”

呼延南音不明白他問這個做什麼,如實回答:“倒也不多,我們搞這個工會快三十年了,在十年前基本就已經成形,若是當地沒有農莊,土地代管還是挺多的,有農莊一般我們也就能掌控五六成吧。”

“農莊有哪些?”庭淵問。

呼延南音答:“農莊一般是和糧號掛鉤,我們呼延家的糧號算是勝國四大糧號之一,還有三家分彆是劉家,林家,慕容家。”

庭淵和伯景鬱都想起在金陽縣遇到農神鼎的案子裡,背後偷糧的就是劉家。

“這個劉家,可是總府的劉家?糧肆開遍西府的那個劉家?”

呼延南音點頭,“你認識?”

庭淵搖頭:“不認識,隻是聽說過。”

呼延南音並未懷疑,這劉家的糧肆確實開遍了西府,庭淵他們一路走來,聽說過他們家倒也不奇怪。

伯景鬱問:“那這林家又是哪一家?”

“易水城的林家,祖上是靠漁業發家,後來轉做糧食,早年囤地較多,所以他家的糧號也能做得起來。”

“這劉家也住在村子裡吧?”庭淵問。

呼延南音:“這我可不太清楚,要問問鄭會長。”

畢竟他也不是這裡的本地人,對這裡的了解不比庭淵和伯景鬱多多少。

颶風三人從山上下來和伯景鬱複命,墳頭已經填完了。

一行人返回小院,去燒水準備洗澡,身上都帶著屍臭味。

庭淵剛進浴房,便發現裡麵有兩個浴桶,他以為自己走錯了。

剛轉身就撞彆人身上了,一抬頭,是伯景鬱。

“你不是來洗澡的嗎?”伯景鬱看他懷裡還抱著衣服。

庭淵看他也拿著衣服,問道:“為什麼有兩個桶?”

伯景鬱道:“現在很晚了,我想著一起洗快一些,洗完了好回房休息,就讓他們放到一間屋子裡了。”

庭淵無語了:“……誰說要和你一起洗澡了。”

伯景鬱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兩個桶,又不是在一個桶,你怕什麼?”

“很尷尬……難道你不會覺得尷尬?”

伯景鬱拉過屏風遮擋,“擋起來就不尷尬了。”

“你就非要跟我一起洗澡嗎?”

伯景鬱看他彆彆扭扭地說,“那算了,你自己洗吧,我等會兒再來,本來還想泡個熱水澡的……”

庭淵聽他這還有點委屈,一下就心軟了,“行吧,行吧,反正也不是在一個桶裡。”

伯景鬱走到屏風後麵,開始脫衣服,“就算在一個桶裡洗澡怎麼了,你有的我都有。”

庭淵:“……”

屏風沒有伯景鬱高,他在另一邊脫衣服,庭淵在這一邊看得一清二楚。

這屏風也沒什麼遮擋的作用,透人。

好像更尷尬了。

庭淵背過身去,可不想看到什麼自己不該看的。

伯景鬱跨進浴桶,水溫剛好合適。

他看庭淵在原地沒動,問他:“不洗嗎?”

庭淵脫掉外衣特地展開掛在屏風上,遮擋了伯景鬱的視線。

伯景鬱:“……”

他也不明白庭淵在彆扭什麼。

問:“難道你以前在府上洗澡不用人伺候的嗎?”

庭淵:“不用。”

洗澡為什麼要彆人伺候,自己是沒有手嗎?

庭淵很不理解,可他想到電視劇裡帝王洗澡的場麵,突然就明白了。

伯景鬱有點詫異,“為什麼不讓人伺候?”

“為什麼一定要讓人侍候呢?我自己有手,我可以自己完成的事情,為什麼要讓人幫忙呢?”

“你可真奇怪。”

據他了解,好像沒有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是自己洗澡的。

庭淵進入浴桶。

伯景鬱想到了一個好玩的,“那你豈不是沒享受過按摩?”

庭淵想把他的嘴堵上,本來自己就很尷尬了,他還叭叭個不停,“……你是好奇寶寶嗎?怎麼這麼多問題。”

伯景鬱聽出他語氣裡的不耐煩,趕緊打住。

庭淵感覺耳邊終於安靜了。

沒過一會兒,伯景鬱又開口了。

“你問呼延南音劉家的事情,是在懷疑劉家有問題嗎?”

庭淵這次沒有不耐煩,用尋常的語氣說道:“是有這樣的懷疑,農神鼎的糧食就是他們家偷的,他們家在總府又有人護著,若是真的和稅收糧食有關,保不齊其中就有他們參與。”

伯景鬱覺得庭淵這個思路也挺有道理的,“那就明日問問鄭延輝,看看劉家是不是在小路村也有田地。”

庭淵嗯了一聲。

周身被熱水浸泡,伯景鬱呼出一口氣,“舒服。”

將手枕在腦後,他問庭淵,“你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知識,若說理論知識你可以從書中獲取,不怕死人可以是膽子大,可這腐爛的屍體也不會讓你有分毫的懼怕,淡定的仿佛你已經麵對過成千上百次,可你明明隻是比我大了幾個月,還有你的思想與眾不同,哪哪都與我們不一樣,你真的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嗎?”

伯景鬱很難說服自己庭淵與他是相同的,他能明顯地感受到庭淵的與眾不同,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認知,不同的觀念,還有他擅長的領域,既能驗屍又能推理,無論是刑捕還是仵作,都是沒人願意乾的活,他為什麼會擅長這種領域?

庭淵輕笑著問:“那你覺得我是從哪裡來的?”

伯景鬱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時常感覺你不屬於這裡,你總是很孤獨,你總是對一切興致缺缺,這一路上除了查案,彆的根本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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