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鬱嗯了一聲,“天快黑了,今晚我要去抓偷糧的人。”
庭淵倒也不意外,昨夜伯景鬱就很在意這個事情,問他:“你都準備好了?”
伯景鬱:“準備好了,就等天黑他們自投羅網。”
庭淵哦了一聲,“那你都安排好了,還需要我過去嗎?”
伯景鬱:“去不去都行,我是和你說一聲,免得你找不到我。”
庭淵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去:“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好奇,這背後究竟是誰在乾這種缺德的事。”
“好。”
平安去打來水給庭淵洗漱。
桌上放了一堆用精致的食盒裝著的東西,庭淵打開,裡麵都是各種小點心。
他看向伯景鬱:“你買的?”
伯景鬱點頭:“去縣衙街上看到的,買回來給你嘗嘗,我看你這一路胃口都不好,你看看喜歡哪種,我就多給你買一些。”
庭淵笑著打趣,“你這都是從哪學到的哄小姑娘的手段。”
伯景鬱一噎:“我沒把你當姑娘哄。”
他看庭淵在笑,解釋道:“真沒有。”
庭淵:“嗯,沒有。”
伯景鬱乾脆不說話了,根本解釋不清,他就是看這些點心賣相不錯,想給他試試。
誰讓他胡思亂想呢!
庭淵吃著杏兒燉的湯,將食盒往杏兒和平安身邊推,“你們嘗嘗,喜歡哪種,讓他出錢,他不缺錢。”
他指著伯景鬱說。
伯景鬱:“……”
“行,你高興,怎樣都行。”
杏兒和平安生長在居安城,還真沒吃過這西府的點心,做得精致又漂亮,看著口感都不錯。
庭淵推給二人,二人也就不客氣了。
當著伯景鬱的麵,把所有的點心都點評了一番。
庭淵對這裡的美食沒抱太大的希望,他祖籍北方的,戰爭年代祖上遷居去了香港,後來回遷落戶在廣州,家裡南北方文化混合,若說點心的種類,哪能比得上茶樓裡的早茶,上百樣不重複的可以挑選。
想到此,庭淵歎了口氣。
以前周六周末起一個大早去茶樓吃點心,這是家族文化,往往是趕在他連續幾十個小時沒睡過覺時,時間上不湊巧,總是沒時間去參加家庭聚會,如今想起,庭淵覺得惋惜,那時候覺得睡一覺比什麼都重要,現在就想,當時自己就再多堅持兩三個小時和家裡人吃個早茶,那該有多好,現在想回到他們身邊參加家庭聚會都做不到了。
做警察這一行,特彆是刑警,連軸轉是很常有的事,查案子那都是住在局裡沒空回家,媽媽再忙晚上都會煲上一鍋湯,上班路過警局會給他送到隊裡。
以前每天有湯喝,是真的意識不到自己有多幸福,現在想喝上一口媽媽煲的湯都是在做夢。
不知不覺眼淚就往外湧,庭淵趕忙抬手去擦。
杏兒和平安正吃著點心,看到這一幕,手足無措。
“公子,怎麼了?”
庭淵擦掉眼淚道:“沒事,太好喝了,感動的。”
杏兒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太難喝了。”
庭淵輕笑,“怎麼會,你做的東西都好吃。”
杏兒露出一個笑容,“那我以後常做。”
伯景鬱知道庭淵在說假話,沒拆穿他,就他這撒謊的能力,也就能偏偏杏兒和平安這兩個心思單純的人。
庭淵吃完東西,與伯景鬱說:“王爺,記得買點心給我們。”
伯景鬱:“少不了你的。”
他堂堂一個王爺,還能缺他們點心不成?
天色漸暗,伯景鬱和庭淵要去縣衙和陳縣令會合。
叫了一個守衛給他們趕車去縣衙。
從居安城出來時三輛馬車帶了三個守衛,都是哥舒璡堯的侍衛,出京時擔心他的安全,被派至他的身邊保護他,如今這三個不僅僅是給庭淵幾人趕馬車,還兼顧了保護庭淵安全的任務。
杏兒與平安追了出來,“公子,我們跟你一起去。”
庭淵看向伯景鬱:“能去嗎?”
伯景鬱:“若真是打起來,到時候可顧不上他們。”
杏兒自信滿滿地說:“無需人保護我,隻要給我一把弓箭,我自能保護自己的安全。”
伯景鬱有些詫異,“你會射箭?”
杏兒:“自然。”
伯景鬱點頭:“行,我給你找弓箭。”
伯景鬱看向平安,“你可需要什麼兵器?”
平安撓頭:“我不會用兵器。”
庭淵道:“無妨,我們又不參與抓捕,到時候站遠些就是了。”
伯景鬱想到庭淵在浮光縣外撂倒陳之那一幕,庭淵也是有自保能力的,便同意了。
乾脆把另一個侍衛也叫上,以防萬一遭遇不測,侍衛還能幫上忙,留下一個侍衛陪著許院判給庭淵熬藥。
庭淵見伯景鬱騎了驚風的馬,這才注意到,驚風不見了,問道:“驚風呢?”
伯景鬱:“我讓他去總府查賀蘭筠的死,順帶讓他給颶風和赤風傳信,讓他二人來金陽與我會合。”
庭淵有些驚訝:“我以為驚風本名就叫驚風。”
伯景鬱解釋道:“驚風是我父親為我培養的死侍,像他這樣的死侍一共有十二個,稱為十二風衛,都是孤兒,從小與我一起長大,我此次出京帶出六個,還有六個三個在我父親身邊,三個在君上身邊。”
庭淵哦了一聲,轉而又問:“那他們的名字是與他們的能力有關嗎?”
伯景鬱點頭:“沒錯,颶風武力最強,其次是赤風,驚風,聽風,防風,禦風,朔風,霜風,幽風,逐風,巽風,疾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名字是根據他們的特性起的。”
庭淵覺得這個起名的方式很有意思,驚風人如其名,動則驚風,反應非常快,對危險的感知是很強的。
“那還有三個跟你出來的是誰?”
伯景鬱:“防風,霜風,疾風。”
庭淵大膽根據他們的名字猜測:“防風是防守很厲害?霜風很冷靜?疾風速度很快?”
伯景鬱見他有興趣,索性與他細說:“颶風和赤風通常會主動出擊,驚風和防風兩人都負責防守,霜風負責接應,疾風負責突襲。霜風長相與我有五成相似,他也是我的替身,此次我脫離巡狩隊伍,由他裝扮成我。無論是聲音,還是形象,體態,習慣,他可以模仿我□□成,即便是一些見過我的人,不看正臉,很難分辨得出來他是假的。”
從前總看電視劇裡或者小說裡會有這種的死侍,沒想到還真存在。
庭淵很難不對他們產生好奇,“你讓驚風去總府查賀蘭筠的死,是想以賀蘭筠為突破口?”
伯景鬱道:“按林玉郎的說法,賀蘭筠應與聞人政關係很好,他或許知道內情,卻突然被人殺害,其中必然有內情,我讓驚風去總府,一是探查賀蘭筠的死,二是想讓他去找賀蘭筠的家人,他一個人,行動目標不大,做事也方便。”
庭淵:“若這背後真有問題,他的家人可能已經不在了。”
這點伯景鬱自然是想到了,他道:“即便如此,也要找。”
陳縣令已經將人安排在農神殿附近,自己則在縣衙等著伯景鬱過來與他彙合。
老遠就能看見陳縣令站在縣衙門口焦急地走動。
見伯景鬱來了,立刻安排人上前去為他牽馬。
伯景鬱下馬,陳縣令正準備上去打招呼,伯景鬱轉身往回走,身後的馬車上,跳下兩個趕車的車夫,其中一個將凳子放下。
伯景鬱站在車旁,車上先下來一名女子,隨後又下來一名男子,接著才是昨夜表現出色的庭公子。
前兩人下車伯景鬱都沒伸手,庭公子下車時,伯景鬱才伸出手。
陳縣令昨日不知伯景鬱的身份,今日知道了,再看他如此對待庭公子,不免對庭淵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測。
如此高的待遇,莫不是皇親國戚?看庭淵的裝扮,即便不是皇親國戚,隻怕也是京中權貴。
一時間對庭淵也多了幾分恭敬。
他趕忙上前與二人打招呼,“見過欽差大人,庭公子。”
庭淵見縣令這個態度轉變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聽縣令對伯景鬱的稱呼,猜測伯景鬱是用了哥舒無哉的身份,偽裝成了欽差大臣。
這縣令八成是見伯景鬱如此對待自己,想差了。
伯景鬱:“都安排好了?”
縣令:“我親自帶人去安排的,都妥當了,我們現在出發嗎?”
“不急,先去給她找把趁手的弓箭。”伯景鬱指著杏兒和縣令說。
縣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