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庭淵讚同地點頭。
佩服道:“呼延公子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實乃大才。”
呼延南音擺擺手:“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也是為了維護自家的利益,不得已而為之。”
他家農田八萬畝, 若是每個地方都要付出更高的成本,對他們家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庭淵:“雖是維護自家利益, 卻也幫助了許多百姓,也是善舉。”
呼延南音沒有推脫庭淵對他的讚美, “這也是不斷總結出來的經驗。”
吃過太多虧才總結出這麼一套方法。
庭淵道:“很了不起。”
他好奇地問:“你這工會是隻在淮水村有,還是各地都有?”
呼延南音道:“西府一共有一十七個縣,其中十四個縣有我們的工會, 有工會的地方基本有我家的田產鋪子。”
西府人口兩億多,目前開荒出來的田產十一億畝, 百姓手中有三億多畝, 官府手中接近六億,庭淵都不敢想他家的產業到底有多大。
“那你這工會現在有多少人?”
一直在身旁的伯景鬱出聲詢問。
這事兒他倒是不太清楚,也沒有人上報過, 完全不知道這西府有工會的存在。
這工會隻能算是民間組織, 官員不上報倒也是正常的。
呼延南音道:“如今我這工會約莫有一千四百萬在冊的農工, 每年來工會報道的大約是一千一百萬人,王爺請放心, 我的工會不招西州南部的人,所有注冊的農工都是西州北部戶籍的人。”
西州南部實在是敏感, 南部有些部分被叛軍掌控,呼延南音也不敢冒險收南部的人。
“事關整個西州北部五千萬的人的生存,我呼延一族將這些人從西州帶到西府來工作,便有責任和義務保護他們的利益。”
若是因冒險招進來一些搞事情的南部叛軍的人混進西府,真要在西府做點什麼, 毀掉的又豈止他呼延一族的生意,更是毀掉了千千萬萬個西州北部人賴以生存的活路。
要真再起戰事,西府禁止西州老百姓來西府務工務農,到時整個西州百姓麵對物資匱乏土地貧瘠的西州,他們該如何生存?
無論如何,呼延南音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因此工會第一準則就是不允許有西州南部部落的人注冊。
他們愛去哪裡去哪裡,絕不能來禍害他的工會。
退一萬步來說,西州南部的百姓生死與他何乾,他家祖上幾百年前就被南部的祖先驅逐到了北部荒地,當時的西州北部可不是一片沼澤綠洲,而是實打實乾旱荒地,之所以成為如今的沼澤綠洲,也是隨著自然環境演變而來的。
伯景鬱:“你倒也不必緊張,我隻是隨口一問。”
呼延南音鬆了口氣,態度恭敬誠懇道:“多謝王爺信任。”
庭淵問呼延南音:“這注冊在案的農工便有一千四百萬,那你們在西府有多少土地?”
這個數字是庭淵真的想都不敢想的。
庭家是居安城裡的首富,居安縣的居民住得比較分散,很難形成規模,庭家的田產鋪子各種加起來確實比較多,老爺子有眼光打量購買山地田產街鋪,這才能讓庭家坐穩居安縣首富的寶座。
居安縣的耕地多為山地,不似西府這樣的平原,也就注定了經濟無法實現飛躍,勝在居安縣糧食產量不錯,耕地麵積也多,再加上居安縣的占地麵積足夠大,居安縣北部礦產資源豐富,有大量的鹽礦、銅礦、煤礦、鐵礦,冶煉技術非常出色,又是交通要塞,這才能擠進中州八十七個縣前十。
西府這邊整體產業比較單一,就是農作物和水產,相較之下工業並沒有那麼發達。
西府一年四季溫度都高,對煤炭的使用也不廣泛,不似北府和東府等地,到了冬季需要燃煤取暖,各地都從居安縣買煤,北部的百姓都不怎麼種地,家家戶戶靠山吃山,北部的瓷器技術也是相當不錯的,雖製作的瓷器不是最精美的,勝在價格低廉品質優異,各地做生意的人都愛購買,這才使得居安縣財政收入非常搶眼,除西府之外中州唯一的一個富庶之地。
呼延南音回答道:“如今由我們工會統一管理的土地大約有五千萬畝。”
此話一出,伯景鬱和庭淵都驚呆了。
相當於他的手裡掌握了西府農戶手中六分之一的田地。
伯景鬱斷然沒想過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庭淵:“竟想不到呼延公子的生意做得這麼大。”
呼延南音道:“這也算不得什麼。”
若按田產麵積算,他們家確實沒有多少田產,可若是按照抽成來算,那便是天文數字。
收上來的糧食五成給農戶,兩成上稅,一成半的糧食給農工,自己這邊還能餘下一成半的糧食,光是餘下的這些糧食,便能抵上一些地方偏遠的府縣一年的產量。
折算成現銀,一年的利潤也是相當可觀的。
庭淵家中攢了幾十年的家底與呼延南音家比,那可就差遠了。
伯景鬱的算數能力倒也不差,粗略算了一下,呼延家一年抽成便能抽八千萬石,折算現銀五千多萬兩。
庭淵倒是沒算出來呼延南音一年能賺多少,稍微想一想便能知道這是個天文數字。
庭淵問:“那你這工會抽成收上來的糧食怎麼安排的?”
問完後/庭淵才想起來,這對彆人來說可能是個商業秘密,他道:“若是為難的話不說也是可以的。”
“倒是沒什麼為難的,我們呼延家在各地都有糧號,賣的都是平價糧,主要生意在西州。”
西府家家戶戶都有糧食,即便是有糧號,除了住在縣城的百姓,也沒多少百姓會額外買糧食。
呼延南音道:“我們呼延家的糧號開遍了西州北部,不僅有糧號,還有錢莊酒樓客棧鋪子等,東州,南州,北州,南府,東府,四處都有我們呼延家的生意。”
庭淵注意到他沒有說北府西府和京州,原因也不難猜。
東府地勢偏低,剛好與東州部分地區接壤,又有綿長的海岸線,南部與南府和南州接壤,要麼乾旱要麼就是暴雨不斷,南州麵積快趕上西州,九成的麵積都是沙漠,沒辦法種植農作物。
其他幾個州就更不用說了,情況各有各的惡劣。
北府雖然水稻一年隻能一熟,自給自足還是綽綽有餘的,京州住的都是權貴,也不需要什麼糧食,基本是京城撥糧,京城就更不用說了,吃的都是老百姓納稅的糧食。
至於西府,遍地都是糧食。
庭淵:“我聽說在西府買兩石糧食,在西州隻能買上一石的糧食?”
呼延南音點頭:“是的,糧食過去不容易,路途遙遠,還要防止被叛軍搶劫,以至於西州的糧食確實要比西府貴一半,不過西府的糧食比其他地方要便宜,若是拿西州和其他地區作比較,差距倒也沒有這麼大。”
也確實如此,就像居安縣的煤炭一樣,在彆的地方買就要比居安縣貴得多。
呼延南音道:“早些年沒有成立工會,農工們在西府辛苦務工一年,掙上四五石的糧食,交給商隊運回西州,商隊要從中收取一成的利息。為了保證更多人的利益,我們便在西州大量開糧號,從西州過來在我呼延家的工會的農工不需要將糧食交給商隊托運,隻需要換成糧票,回西州就可以上呼延家的糧號兌換,第一年交一成的利息,逐年遞減,等到第十一年以後就不用再交利息了。”